镂木雕饰的华贵牌匾上,书着气势恢宏的三个连笔烫金大字毓秀阁。
旁的客官进门,在门前揽客的姑娘们都一股脑儿的围上来,到郁北渊这里就明显两样。非但没主动贴上来卖脸的,男女娇客还都纷纷垂头躲避。
显然郁北渊已经习惯这种待遇,进入暖厅里面不多时,毓秀阁的掌柜就亲自迎了出来。
这掌柜的也是不一般,不是半老徐娘却风韵犹存的老鸨,更不是擅于精打细算的鳏夫,而是个眉眼魅惑的青年。
即使是冬天,那掌柜的手里也拿着把雕细花的风雅折扇,在身前摆着细臂摇摇晃晃,自是一派的风流姿态。
幽冷的视线先在白袖身上扫了一圈,不卑不亢地轻合折扇,向郁北渊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略过吵嚷纷杂的大厅,掌柜引着郁北渊径直往二楼走,白袖从没见过这么繁华的景象,神情紧张又忍不住期待,紧紧抓住郁北渊的衣袍角,亦步亦趋跟着他。
“王爷好兴致。”
通往二楼的梯没有旁人,那掌柜腰肢轻摆在前盈盈笑出声:“带这金贵胚逛窑子亏您想得出来,就不怕人多眼杂隔墙有耳?”
郁北渊冷冷笑道:“你这若是隔墙有耳,全南晋就没有地方容得本王留了。”
掌柜勾唇轻笑,没有应声。
毓秀阁表面是纵情声色之所,实则是东原乃至南晋最大的消息流转地,上至皇室朝堂,下至江湖边疆,所有情报都在阁主手里握着。
阁主祝留春极会做生意,在东原建楼后,先搭了郁王爷这根线,两人竟意外能聊得来,到如今也算是半个朋友。
郁北渊掌握的关于京都的动态,大多来自祝留春。
这楼梯有些高度,短腿小结巴连迈多层就气喘吁吁,有点跟不上前面人的趟。
感觉到鹤氅一直被白袖往后拽,郁北渊回头不耐烦地打掉了他的手。
骨节猛然相撞,白袖含痛咬了咬嘴唇,害怕地缩回手,只轻轻揪着鹤氅的暖毛,尽量不惊动王爷使劲往上爬。
正欲回头跟郁北渊说话的祝留春,恰巧看见这一幕,瞧白袖那委屈的模样忍不住笑道:“王爷还不好好待他,以后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也说不定。”
“少废话。”
郁北渊没搭理祝留春的调侃,皱眉问道:“他们可都到了?”
“自然,您郁王爷设宴,他们哪有不早到的道理。”祝留春黯了眸,轻嗤道:“还蛮有规矩,你不到那几位谁都不肯先尝鲜。”
郁北渊面无波澜道:“他们不傻,知道那不是好东西。”
“那不是好东西。”祝留春凤眼微挑,回首暧昧地拍了拍郁北渊的胸口:“我倒是不远千里给你寻了个好东西,保管你喜欢。”
暖间的门敞开,郁北渊抬步而入,里头早到的东原各郡府立刻起身,跪地俯首迎接。
郁王爷惯是架子大,缓缓在主座坐定才让他们起身。
蓄着长须的官员们战战兢兢,详尽地跟郁北渊报备了各郡府的政事。
这些郡府库里银子是京都拨,按说本该皆归京都管。但是人在屋檐下压根抬不起头,自郁北渊率军入主东原,他们就把脑袋挂在了裤腰带上。
借着年底的名头设宴,这阎王无非就是要给他们提个醒,让他们忠心耿耿拿着朝廷的俸禄和库银养着王府和军备。
毓秀阁的宴席照例很丰盛,不光有各地的特色菜品,平时难见的珍馐也一应俱全,各怀鬼胎的官员们相互举杯敬酒。
白袖紧盯着桌上的肉,不停地吞咽口水,小结巴啃了半块饼就被催促着出门,现在他快馋疯了。
接连吞咽口水的声音响,郁北渊听着烦,就想回头示意白袖把自己碗里的鸡腿拿走。
别的事情白袖理解得慢,但给他吃食这种事他反应可太快了,没等郁北渊说话,那鸡腿已经被白袖塞进了嘴里。
腮帮子鼓鼓的,满眼的感激。
兰山郡的李大人挨得郁北渊近,就凭他把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