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北渊从背后搂住白袖,那股热烫就又贴过来,想要做什么,意思很明显。
白袖冷着脸理都没理,伸手推开他,兀自睡下了。
船舱里喘息声交错
青枫渡口靠近城郊,远望嵯峨黛绿的群山连绵起伏,近岸骑楼舫舟相连拥挤,烟火袅袅,人声鼎沸。
群贤赛诗会定在靠岸的琼楼水阁里,白袖淡色薄纱掩面,随林墨到的时候,楼内已经人头攒动。
墨客们落座后相互提盏致意,林墨也没让白袖尴尬,只说是自己的学生慕名前来,有酒有诗有丝竹管乐,气氛很快热络起来。
水阁四面的窗棂洞开,放眼就望得见如深墨般的开阔江面,白袖立在窗前,任温柔暖和的江风撩乱了他的长发。
屋里说的文绉绉的话白袖听不懂,他的心思全在陆祺身上。
其实坠城楼受过重伤后,以前的好多事情白袖都模糊了,他边垂着眼喝热茶,边在脑内渐渐描绘陆祺的轮廓。
这人是小时候疼他宠他的哥哥,是将他从郁北渊手里解救出来的恩人,是堕他孩子的元凶,也是愿意为他以命铺路的庇护者。
白袖无法原谅陆祺不声不响地弄掉他的孩子,可是扪心自问,也无法歇斯底里地对他说憎恨二字。
这种复杂难言的心绪,催逼着想见陆祺的念头愈发强烈。
可是赛诗会过半,陆祺也没有现身。仿佛是知道他在这里故意躲着他似的。
白袖等得有些焦躁,便跟林墨推说王府来人接他先行离去,林墨起身要送,白袖不想扰他兴致,执意自己下楼。
挨着江岸有许多卖零嘴的摊贩,热气腾腾的馄饨摊,鲜肥的剥壳蟹肉,宜时的菊花酒,每个摊前都聚集了很多人。
出门前白袖不愿伺候的跟着,郁北渊就给了他几两碎银,让他在外面不要短着自己。
白袖跟摊贩说要蟹肉又付过银两后,就安静地在旁边等,他薄纱掩面,露出的眉眼清冷漂亮,在一群青黛布衣中委实扎眼。
不多时就有两个青年挤到白袖身边,不怀好意地色眯着眼打量他,白袖身边没有帮手,也不欲惹事,接了蟹肉就要走。
其中一个青年见小美人要走,立刻装作不经意地蹭着白袖肩膀挤过,然后眼疾手快往他屁股狠狠摸拧了一把。
身后软肉猛然剧痛,白袖惊恐地回头看,周遭的百姓依然还是各行各的路,那登徒子早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。
他抿了下唇,默默忍住痛色,走到江边船老板的亭里,用半数的银两赁了靠岸的小船。
这地方视野极其开阔,是往来琼楼水阁的必经之路。若是陆祺有意来参加赛诗会,在这里必定能捕捉到他的行踪。
船是乌篷船,舱内铺一层漆红甲板,相对的座位备有青竹编成的靠枕,几案上的炉正咕嘟咕嘟的煮着茶,碟子里还有两三样精致的鲜花饼。
从小船的玹窗往外看去,开阔江面被旁边的华贵画舫挡住视线,舫里灯笼摇曳,丝竹乐音缓缓流淌,酒香果香四溢飘散。
因画舫比小船高出不少,白袖仰着脸也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,许是东原的富贵人家包赁下来赏江景的。
白袖百无聊赖地吹着江风吃着蟹肉,蟹肉蒸熟须佐以甜醋去腥,嚼起来鲜肥饱满甜汁四溅,刺激着味蕾他整个人都显得鲜活几分。
只是这陆祺就像是凭空失踪似的,左等没来右等没来。不多时倒是等来位四处转着卖花的小姑娘。
小姑娘身着破旧,提的篮子也同样破旧,里面装着些开得灼灼的芍药花,芍药别称将离,诉说相思和爱意。
白袖心善,虽然没有要送花的人,但还是用剩的银两买空了所有花束。
小姑娘明显感激得不行,两手放在额前连连跟白袖道谢。
就在她躬身的时候,白袖松散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,忽然就看见了他等待已久的人,陆祺正形色匆匆往水阁赶。
“妹妹帮我个忙可以吗?”
白袖神情隐隐地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