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这样才能使对方心软,使对方放松警惕。
他给自己的心和脑子下了很多禁令,勒令自己该在合适的范围里,释放出不过分使人感到压力的情绪。但是欲`望要全凭掩藏,是很难掩藏得住的,他过份用力地伪装自己,实在已经太辛苦了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情绪不再那么容易受控制,好像每天都有一颗石头往下压,脑子里那根弦每天都比昨天更紧绷,对厉逍的依赖与欲念,也每天都比昨天更深一点。但是与此同时,可能会被对方厌弃的不安和恐慌,却从来没有离开过他,甚至每天都在成倍地增长,每时每刻,连梦里都在纠缠着他困扰着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,厉逍就会像当年那样,留下一个谎言和背影,头也不回地将他扔在原地。
而他的奶奶也已经不在了,他已经无家可归,无路可退,他只有厉逍了。任何可能分走厉逍注意力的,都让他害怕。
时郁咬着牙,眼里有扭曲的恨意,说:“我讨厌它总是黏着你,讨厌它可以肆无忌惮地钻到你的怀里,被你摸被你抱,而你从来不会嫌它烦。我也讨厌你和我打电话的时候,总是提到它,一回家也要先喊它的名字,你总是主动抱它亲它”
但是越说越觉得嫉妒,这样把自己血淋淋地剖开,也只是更显得自己可怜,又生出无限的委屈,时郁眼圈发红,止不住哽咽地说:“你总是为它生我的气,还要赶我出去。”
“所以,你因为和一只猫吃醋,就自作主张,把猫送给别人?”厉逍快要被他气笑了,“现在还反倒觉得,是我的错,害你这样做的了?”
时郁抿住嘴唇,因为厉逍的怒色,脸上显出一点不安,但嘴上心里都毫无悔意,他说:“我把它送走之后,你就对我好很多,没有再对我发过火,也没有说要赶我走了。”
“为什么一定要养猫呢,总是掉毛,味道也很重,每天喂食打扫,也都很麻烦,”时郁又靠近他,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想抓他的袖子,“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好吗,我很乖的,你如果喜欢猫,我也可以做一只猫咪的啊所以,不可以只喜欢我,只和我在一起吗?”
厉逍看着他,对方神情倔强不安,又流露出讨好,就是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。
厉逍常常觉得时郁可怜,因为他的眼泪而心软,但是原来时郁并不如他想象中无辜脆弱,他有心机,也有手段,他知道怎么样对症下药,才能令自己心软。
即便是现在,厉逍也仍然被他哭得心脏发紧,下意识想要伸出手,帮他擦擦眼泪。
但手指动了动,又被他用自己的另一只手给按住。
是药三分毒,当你发现自己对这种药物开始产生依赖,副作用远超药效的时候,就应该要及时止损了。
厉逍往后退了一步,让时郁抓了个空,时郁茫然困惑地抬起头,听见厉逍说:“这段时间以来,我觉得可能是我的一些行为,让你误会了什么。”
时郁眼睛慢慢瞪大了,非常惶惑地,仿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。
厉逍顿了顿,那一瞬间涌出来的不舍,也让他有些失声,但是停顿片刻,他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他别开脸,不再看时郁的眼睛,以一种平静而冷漠的声音,说:“为了避免误会更深,我觉得我们”
“还是分开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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