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兄!”

楚凤吟冲进楚承轩的寝宫内,她皇嫂李婉儿抱着三岁的儿子正跪在床边泣泪不止。

“阿吟,快,你皇兄强撑着一口气,就是为了等你回来。”

看到楚凤吟,李婉儿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般忙招呼她过来。

“去,将参片拿来。”

早在楚凤吟和裴则玉出征时,他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。

从吐血第一天开始,他便下了密令诏他们回来。

此后,便一直靠参汤吊着命。

幸好朝堂上有李婉儿的父亲李相和舅舅裴将军理事。

含过参片后,楚承轩幽幽转醒,形容枯槁。

他费力看向楚凤吟,楚凤吟忙抓住他的手,忍住心中难受,俯身去听他说话。

“阿......阿吟,即位。善待婉娘......珩儿......”

楚承轩费劲说完这句话,便再也没了力气。

他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李婉儿和她怀中的孩子,终于闭上眼睛,垂下手去。

“皇兄!”

“陛下!”

楚凤吟大哭不止,李婉儿也哭到几欲昏厥。

三岁的珩儿还意识不到什么是生离死别。

只知道爹爹睡着了,娘亲和姑姑哭得很伤心。

“阿娘不哭,姑姑不哭。”

他伸手给李婉儿擦擦眼泪,又扑到楚凤吟怀里安慰她。

看着兄长留下的唯一血脉,楚凤吟更觉肝肠寸断:

“珩儿阿珩儿,姑姑到底该如何做?”

自此,他们兄妹三人,便只剩她残活于世了......

“陛下驾崩......”

楚凤吟发丝凌乱,双眼红肿,抱着珩儿走出殿门时,腿都在发软。

嫂嫂李婉儿早就哭晕了过去,国丧之事,还需她忍痛一手操办。

18

丧仪期间,朝堂上还算平静。

七日一过,众臣便开始就让谁即位为新皇争论不休起来。

多数人都是拥护楚凤吟即位为女帝,也有少部分人主张由先帝之子楚天珩即位,楚凤吟摄政,待新帝十六岁还政于他。

支持后者的正是李婉儿的生父李相。

他是个政治家,自当替自己和家族考虑。

先帝之子身上也留着他李家的血脉,自然会亲近李家。

“先帝曾多次在朝堂上言明,若他崩逝,由永昌公主即位。李相是想置先帝遗愿于不顾?”

进言的是朝堂上有名的保皇派,他只忠于皇位上的人,先帝有遗言,他自当从命。

“老臣只知,大楚建国以来,皇位从来只有前后相承,从来没有过传位兄弟姐妹的。”

李相争辩道,尽管他也很佩服楚凤吟,可皇位之争,便是权势之争,他不会退让。

两人有来有往,争得面红耳赤。

楚凤吟立在陛阶之上,一言不发。

见楚凤吟不发话,她舅舅裴将军和裴则玉也不主动参与党争。

楚凤吟冷眼看着两人争到口干舌燥,顾不得文士风度,差点上手,只觉好笑。

她刚想开口叫停,殿门外便传来一声怒斥:

“够了!”

李婉儿一手牵着珩儿,一手拿着国玺进了大殿,她看向李相,深吸一口气道:

“国不可一日无君,先帝遗诏,永昌公主天命所授,即皇帝位。”

李相连忙劝阻道:

“娘娘,不可啊!”

李婉儿打断他的话,呵斥道:

“这皇位本该是谁的,父亲不清楚吗?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。难不成您还抱有别的心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