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六章刀光为虹绕灯白,虹芒逼树千叶零(3 / 5)

血尸中涅槃而生的帝王只冷冷望着那厢跳梁小丑:“何人指使你?”

邵珉徐徐将目光移向自己的堂兄。

他自小就怨恨太子。

太子文韬武略,京中世家权臣皆推其为首——偏偏他是太子!

他的优秀偏偏是理所当然!

便是他父王这般胭脂堆里的淫虫,都要感慨一声:“生子当如闻璟侄儿。”

他算什么东西!只不过会投胎罢了!

若是旁人推到这个位置,得了这样的授课夫子,有这样的外祖母族,不成大器才是怪事!

他的祖父何其英雄人物!离那个位置仅一步之遥!

只差一步啊!

邵珉深深吸了几口烟,勉强叫自己不要拜倒于心底的自卑之下:“你德不配位,天下人人得以诛之!”

说罢,他终于寻回昔日王府世子之子的骄傲,不等旁人反应,迅速将藏于袖中的利刃往景光帝面门抛去。

那软绵绵的弧线,甚至无需胜邪拦截,便叮当一声,落在邵闻璟面前五步之远。

宝知冷笑一声,这是什么杂技表演?

邵闻璟看够了闹剧,凤目一揭,便要下令生擒。

“天若不能尽人意!我命由我!不由天!”

邵珉咆哮一声。

何其凄厉,纵使宝知冷眼旁观其堂兄弟相煎益急,且不免感染其言语背后情感的沉重。

这个位置,实则令觊觎者人不人鬼不鬼。

兄弟不是兄弟,夫妻不是夫妻,好友不是好友。

众人便见其稍一歪头。

“不好!”邵衍面色骤变:“他要服毒!”

胜邪登然起身,向前伸长手臂,就要跃去掐住邵珉的喉咙。

可他终归慢了一步。

那决然的公子咕嘟一声,喉咙一滚,下一息七窍便滚出黑血。

一左一右护卫自是随其主人而去。

“他死了?”

邵衍轻声问道。

胜邪在三人脖颈处摸索一阵,起身禀报:“禀陛下,三人皆断气。”

景光帝面无表情,只轻抬手。

胜邪领悟,只一眨眼,手起刀落,将三人的头皆割下。

宝知心中倒高看他一眼——确实谨慎。

纵使想假死,身首分离,只得是精怪尚有一机。

藏于树上的侍卫窥见大势已定,带着皇子与太监而落至林中。

解了哑穴的太监哭哭啼啼:“陛下真乃天龙庇护!奴才幸不辱命,小殿下得以周全。”

宝知懒于看君臣一家欢的戏码,正要告辞,却旋然发觉同自己十指相握的手冰凉一片。

她抬眼望去,便见邵衍面上的表情不定,似是痛快与迷茫相交替。

宝知余光撇见景光帝盯着他们,薄唇轻启,即刻当机立断:“既然事毕,臣妇与夫君便先行告退。”

她转身便要走。

邵闻璟伸手一拦:“朕还未谢过县主救命之恩。现下天色已晚,县主与容启酣战已久,想来也疲乏,不若同朕一道回西山行宫作歇息。”

容启?

容启也是他能叫的!

宝知只觉自家的领域被侵犯,本因杀人而焦躁的心更是不耐。

真烦。

一身血腥肉末,还要在蚊虫窝穴同其虚以委蛇。

不知为何,她总觉得满头皆是蚊虫跟随,后脑只一阵一阵炸开。

宝知忍不住用手按压脸颊,好似有黑蚊虫附着:“不必,我要家去。”

她的不耐业已压不住了。

可邵闻璟仍不肯退让——他要梁宝知待在他的身边。

若是往常,邵闻璟定不会这般逼她,可现下他实则刚历生死之劫,心里也不自在得很。

邵闻璟少有这般极度丢失内里的安全感,不安得紧。

每每有魑魅魍魉冒出,都在提醒他,暗地里有许多人尚且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