竭的控诉。林蓁停顿喘息,抬袖擦拭眼泪,等呼吸稍顺一点,又继续诘问一旁闷声不吭的舅妈:

“舅妈,我不明白那时你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?我已经尽力避着何文卓了,我妈也不相信我所说的一面之词,你却故意诬陷我偷家里的钱,说我因为缺钱才去勾引表哥,说我因为缺钱才信口胡诌你们母子俩有奸情,不论后来我怎么解释,妈你有相信过我一句吗!”

话声嘶吼到最后,哭腔隐隐夹杂其间。林蓁颤着肩膀跌坐回沙发,手背紧捂住唇鼻,视野慢慢被水液浸透,嘶哑嗓音哽咽着溢漏指缝:

“那时我十七岁,九十斤不到,何文卓发酒疯要闯进我房间,我拼尽全力,拼尽全力也没抵住门板……幸好,幸好后来抓住了一把水果刀,否则我差点就被……”

她哽咽到无法言语,低头将脸埋入掌心,颤着肩膀呜声抽噎。周牧则默不作声握紧她肩,思绪还浸在她话里,就听对面响起一道疲累嗓音,似是心力交瘁到极点,再也无法强撑下去,虚声浮着字句:

“只是差点而已……又没有真的被他怎样。”

林蓁慢慢抬头,何淑兰双眼无神地怔坐在她对面,干涸苍白的唇瓣缓慢蠕动,惊骇话语陡然刺进心脏:

“当年我被林德民强奸……不也还是把你生下来了吗?”

被……强奸?

湿濡眼睫轻颤了下,身体好似陡然被抽空力气,林蓁僵坐沙发,捂在脸上的十指一根根冻结,脊背慢慢升起凉意,嗓音飘渺微弱,仿佛夹带几许彷徨无依:

“你是说……我的出生,是因为爸爸……”

“哎哟不好了不好了!”

一道急促呼叫从楼梯间传来,周牧则抬眸望向声源,何文卓也魂不守舍转过身去,刚才跑下楼的婶婶重新出现眼前,焦灼万分地抓住他手道:

“余亮在下面和一个男的打起来了!他们说……他们说是姘头的老公上门找他算账来了!”

此话一出,何芳萍的脸瞬时失去血色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