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过头来,呆呆地看那床架。
方多病好奇心起,也爬上床探头看那床架,只见楠木上床架内侧极高的地方深深嵌着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,“金丝珍珠……”李莲花喃喃地道,“你聪明得紧,你说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?”
方多病睁大眼睛,伸指就想把那金丝珍珠拔出来,“这是凤冠上的吧?难道他们夫妻打架,把凤冠扔到这里来了?”
李莲花抬手拦住,仍是喃喃地道:“虽不中亦不远……但在这里……未免有些高……”他下了床,在房里走了两圈,叹了口气,“你那表妹做新娘,却是别人入洞房,难怪这人死得稀里糊涂,只怕人到了阴曹地府还想不通自己是怎么死的。”
方多病大吃一惊,“你说什么?别人入洞房?你说新娘不是蕲如玉?”
李莲花斜瞥了他一眼,摇了摇头,“这再明显不过……若非蕲春兰骗了你我,就是蕲如玉骗了蕲春兰……”他突地把那件新娘中衣披在方多病身上,方多病猝不及防,手忙脚乱地要脱,李莲花拍了拍他的肩头,“你用右手多过左手,是吧?”
方多病左手衣袖缠住右手衣袖,闻言一怔,“不错……”
李莲花顺手拾起桌上的黄金烛台,递到方多病右手,方多病随手握住,莫明其妙,“干什么?”
李莲花扳起他双手,把烛台藏在衣内,右手握后,左手握前,往下一刺,方多病哎呀一声叫了起来,“难道是蕲如玉杀了魏清愁?”
如此比画,显而易见,新婚之夜,新娘衣中藏有利器。新娘右手持着凶器隔衣袖刺杀魏清愁。那中衣之上留的小孔,并非是三十几个孔,而是一个,只不过衣袖多层,而又褶皱,被穿过多次而已。右手衣袖孔大些,那是因为凶器先穿过右手衣袖之故。
李莲花摇了摇头,“你看被褥上血迹如此少,被褥底下那么多血,这人被刺中要害之后一直在床上躺到死去,流血极多。无论凶手拿的是什么利器,这一刺显然劲道极强,说不定把他钉在了床上,你那表妹可会武功?”
方多病瞪眼道:“我连表妹都没见过,怎知她会不会武功?”
李莲花道:“你这表哥也做得差劲至极……不过……那新娘若是女子,跪在床上刺杀新郎,她头戴的凤冠能撞到床架上面,显然她比我高一些。”他在头上比画了一下凤冠的高度,“若不是你表妹身高八尺一寸,就是那新婚之夜穿着霞帔头戴凤冠的新娘另有其人。”
方多病骇然,呆了半晌,“新婚之夜,竟有人假扮新娘,刺杀新郎,蕲春兰也太窝囊了,堂堂江浙大富,手下高手不少,竟然会发生这种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