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’吧……”方多病看这房里的架势,心里已料中十之七八李莲花果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,举起白纸一看,眼睛顿时直了那纸上果然不是“我去也”三个大字,而是密密麻麻蝇头小字。李莲花竟留了张万言书下来,大出方多病意料。

“画皮、画皮、画皮、画皮……”一张白纸,上万蝇头小字,写的全是“画皮”二字。方多病青天白日下看见,提在手中,眼睛一时发绿,竟觉得一阵鸡皮疙瘩泛上背来,倒抽了一口凉气,那死莲花疯了不成?要溜就溜,花费什么功夫写的这什么东西……

总而言之,即使四顾门重兴这样的大事也没留住死莲花的影子,他还是溜了。方多病手里拎着那张“画皮”,不知何故,心里却总是掠过一阵发毛的感觉。无端端想起那日李莲花拥被坐在床上那双茫然的眼睛,像身体之中什么也没有,只有一只对人间毫不熟悉的恶鬼,透过他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一切。

死莲花必定有些秘密,方多病将万言“画皮”收入怀里,第一个念头却不是去找傅衡阳,而是去找肖紫衿。

肖紫衿听闻李莲花已走,并不怎么惊讶,倒是展开那万字“画皮”时显是一怔,而后淡淡地道:“角丽谯所练的内功心法叫作‘画皮’,她能生得颠倒众生,也多是因为她修炼这等恶毒媚功,定力稍差之人往往难以抵挡她的诱惑。‘画皮妖功’练得功力越深,人长得越美,也越残忍好杀,会做出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出来。”

方多病奇道:“李莲花怎么知道角丽谯练的是‘画皮’?”

肖紫衿看了他一眼,不答,只深深吐了口气那人是不受角丽谯媚功所惑的第一人,他不知道角丽谯练的“画皮”,有谁知道?李相夷绝世武功……但他终是没有说出口来,这细细碎碎,万字“画皮”也带给他一种异样的感受,工整异常的万字之中,透着一股诡异的不祥之兆……

“吉祥纹莲花郎”李莲花从小青峰上不辞而别,对四顾门的震动并不算大,傅衡阳虽然吃了一惊,但想此人对四顾门多半本有不利之举,经他点破之后自觉图谋不成便悄悄离去,自己毕竟是眼光犀利,当机立断啊。

千里之外。

离州小远镇。

一栋雕花精致的二层木楼不知何时矗立在小远镇乱葬岗中。两个月前,这坟堆里明明除了被野狗刨出来的白骨和饿死的野狗之外,什么也没有。但最近去乱葬岗修祖坟的张三蛋回来说,咱乱葬岗上不知谁修了栋房子,那屋主约莫是疯了,那屋就正正盖在“窟窿”上。谣言一传,小远镇百姓纷纷去修祖坟,都在那甚是堂皇华丽的木楼边转了几圈、摸了几下,确认不假之后,回来议论纷纷这盖房子的定是个外地人,不知咱乱葬岗“窟窿”的厉害……

原来,离州小远镇乱葬岗上,有个地方叫“窟窿”。那的确是个窟窿,约莫也就人头大小,圆溜溜深不见底。平日,看起来毫不稀奇,和乱葬岗上野狗挖打的洞并没有什么分别,但一到夜间,这窟窿就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,而且还往外吐烟尘白气,有时候走夜路的人经过,偶然还看见窟窿底下似乎有亮光,不知是什么东西在底下转悠。白天还有人会在窟窿周围瞧见一些古怪的事物,有人拾到过铜钱、古币什么的,有人见过破衣服,还有人捡到奇怪的小玉器。最为可怕的是有一年夏天,这窟窿周围二十丈内突然荒草死绝,虫鸟绝迹,十几只野狗和两个走夜路的行客倒毙在窟窿之旁,犹如刹那间从窟窿里出来了什么怪物,顷刻间就能杀人夺命。

而这栋木楼就盖在“窟窿”上,每日夜间,“窟窿”照旧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息,那栋木楼也古怪得很,竟丝毫不为所动,主人似乎胆子很大,半点不怕鬼怪之说,偏生要在“窟窿”上吃饭拉屎。

百姓对木楼好奇至极,经过满镇一百二十八人的偷窥打探,住在木楼之中的是一个穷书生,每日只在楼中读书打坐,一日三餐倒是有到镇上对付,却并不与人闲话,仍是喃喃地读他的《诗经》《论语》。这位穷书生每日天尚未全黑就已睡着,鼾声与“窟窿”发出的声音不相上下,无怪他对自家地板底下的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