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,能打开他门锁的人,自然只有和他一道投宿的苏小慵了,她是自己走进房里去的。”

众人点头。

方多病索性坐上石桌,居高临下继续侃侃而谈,“她既然戌时还活着,寅时却早已死了,那她必是死在亥时或是子时,而恰恰这个时候,杨垂虹、梁宋和我正在联句,证明人不是杨垂虹和梁宋所杀。而如果龙姑娘亥时或者子时杀了苏小慵,昨夜寅时她就万万不会出现在房里,又何况苏小慵第一次被杀的时候,龙姑娘从头到尾都和李莲花坐在一起,并没有分身杀人,所以凶手不是她。既然凶手不是她,”方多病耸了耸肩,“那自然只能是她了。”他瞄了眼地上被他一勾脚封了哑穴的康惠荷,“我等客房的排列是李莲花、本公子、关河梦、苏小慵、康惠荷、龙赋婕、梁宋、杨垂虹。昨天夜里本公子……咳咳……出去喝了点小酒,不在房中,因而寅时不在,李莲花病倒在床上人事不知,都不知道隔壁房间的变故。但有一个人,昨天晚上有一个大活人从她房顶经过,另一个人对着她房顶射了支箭,还有三个大活人在她门口走来走去,又是开门又是翻窗,还在床板上狠狠戳了一箭,她也是学武之人,居然说她在睡觉,半点不知,岂不是很奇怪?”

梁宋一呆,杨垂虹鞭法了得,但内力轻功都不见长,他掠过房顶,又被自己射了一箭,的确是把众人都惊动了,康惠荷虽然武功也不甚高,但她就住在苏小慵房间之旁,距离关河梦的房间只有丈许之遥,要说睡得全然不知,的确令人难以置信。

方多病又道:“何况苏小慵离开自己的房间,走进关河梦的房间,也只有临近之人方能发觉,诸位就都不知情。我猜苏小慵侥幸未死,这日就要醒来,她一旦醒来,就会说出是谁下手加害。关河梦一直守在她身边照料,令康惠荷没有杀人灭口的机会,昨夜关河梦没有回来,苏小慵却走进他的房间,正是她下手的大好机会。因此她带上从婚宴偷回来的两样凶器,猛地把棉被盖在苏小慵身上,将她扑倒在床,连下十数下杀手,然后抛弃凶器,回到房中装作若无其事。”

龙赋婕唇齿一动,“虽然很有道理,但我始终不明,她要杀人,盗取‘小桃红’自然很是合理,但为何连我的凤头钗也要一并盗取?凤头钗虽能杀人,却不如‘小桃红’锋锐无当,要来何用?”

这点李莲花却没说,方多病瞠目结舌,心里大叫乖乖的不得了,本公子要穿帮!突然急中生智,一脚踢开康惠荷的穴道,学着李莲花那种愉快而狡猾的微笑,“这点,龙姑娘不如自己问她。”

众人的目光顿时射向康惠荷,康惠荷哑穴初解,随即尖叫一声,“不是我!”

方多病冷笑道:“不是你,那是谁?”

康惠荷呆了一呆,目光向众人眼中一一掠去,只见众人目中皆有鄙夷之色,心里突然委屈异常,放声大哭,“昨夜、昨夜刺死苏小慵的人是我,但、但在小青峰上,野霞小筑,将她刺得满身是伤的人不是我!”

众人大奇,方多病大感意料之外,“什么?”

康惠荷伏地大哭,方多病只得将她搀了起来,只听她哭道:“那日肖大侠结婚之时,我的确……的确偷了‘小桃红’,把苏小慵叫了出来,她也确实没有防备。我点了她的穴道,可是……可是……有个红衣女子跟在我身后,把我也点倒了。不知什么时候她便跟在我身后,我从贺礼中拿走了‘小桃红’,她便拿了凤头钗,然后在我面前将苏小慵刺得……刺得可怕……可怕得很……”

方多病皱眉道:“谁信你胡说八道?世上哪有这么奇怪的女人?”

康惠荷尖叫一声,“她还、还伏在伤口上吸血……妖怪!妖怪!”

众人面面相觑,都是不信,康惠荷急急喘了口气,“她戴了面纱,面纱下是一张鬼脸,个子不高,无论身形举止,都非常美,美得……像个仙子,像个妖怪!”

方多病心中一动,暗道莫非她遇上了角丽谯?世上除了那个女妖,岂有人会做出这等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