句话说出来,封磬脸色终于变了有封小七的令牌,有封小七的衣裙,证明王八十房里的东西当真和封小七有重大干系,那悬梁的死猪、那断矛、那金叶令牌,封小七断然是遭遇了重大变故,否则不会连贴身衣物都失落。
只是如今衣服是封小七的,令牌是封小七的,但封小七人呢?
人在何处?
白千里沉声道:“总盟主,恐怕小师妹当真遇险了,我已下令去查,但依旧查不到是哪路人马手脚这么快,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就烧了衣物,要不是王八十和李楼主正巧去了豆花庄吃饭,恐怕连这唯一的见证人都会被灭口。”
封磬脸色震怒,在万圣道的地头上第一次有人敢捋他的虎须动他的女儿,“白千里,调动一百五十名金枫堂卫,把角阳村每个死角都给我翻过来!”
李莲花被这位温文尔雅的总盟主突然的勃然大怒吓了一跳,人家说脾气好的人发火最是可怕,真是童叟无欺、分毫不假。他左瞧瞧封磬正在动口,右瞧瞧白千里正在点头,似乎都没他什么事,不由得脚一迈,闲闲往那繁花似锦的花园走去。
踏出厅堂,门外的微风中带有一股微甜的芳香,门外种满金橘色的蔷薇,也不知是什么异种,他深深地吸了口气,只觉浑身馥郁,连骨头都似轻了不少。若是让方多病来看这许多花,必然嫌俗,但李莲花却瞧得欣喜得很。
那胡琴声已然停了,李莲花在花园中随意转了几转,先好奇地往失踪的封小七的闺房探了一眼,那屋门关着,空气里飘着一股香味。这香味他已在封小七的衣裳上嗅过,却不是花香,对着屋里探头看了好一会儿,他突然醒悟那是麝香。只是这庭院中香气委实太多,混杂其中难以辨别,一旦分辨出是麝香,他本能地四处嗅嗅。那麝香却并非从房中传来,李莲花如条狗般嗅了好一会儿,在封小七门外的花花草草之中倒是瞧见了不少摔烂的碗盘,丢弃的珍珠、玉环、钗钿,甚至是胭脂花粉,有个摔烂的玉碗里居然还有半碗红豆汤,这姑娘果然脾气不大好。他皱眉找了许久,才发现麝香的来源乃是一个小小的香炉。那香炉被丢弃在屋后花园之中,淹没花枝之下,若不是特意去找,倒也难以发现。香炉中有一块只点了少许的麝香,难怪香气仍旧如此浓郁。
他正四处寻觅这个香炉是哪里来的,突然看见在不远处一片五颜六色、种类繁多、大小不等的鲜花丛中,一个身材矮胖、头若悬卵、腰似磐石的少年人呆呆坐在其中,手里正正拿着一具胡琴。但见日光之下,此人胖得没有脖子,只见了那头直接叠在了肩上,又由于肩和胸的界限不明,胸和肚子的区别也是不大,就如一颗头就直接长在了那肚子上一般。这人出奇滚圆,皮肤却是出奇的白里透红,虽胖也不难看,就仿佛在一个雪白的大馒头上叠了个粉嫩的小馒头一般,双脚上却都铐上了铁镣。以那铁镣加上胡琴,李莲花欣然开口呼唤:“邵少侠,久仰久仰。”
那粉嫩的胖子怔了怔,迷糊地看着这慢慢走来的灰衣书生,只觉此人样貌陌生,从来不曾见过,“你是谁?”李莲花施施然行礼,“在下李莲花。”粉嫩的胖子啊了一声,“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李神医。”他虽然啊了一声,但显然莫名其妙,不明这名震天下的神医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眼前,“难道总坛有人得了怪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