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春还是放心不下,过了几息,她忍不住又提醒:“奴婢去给您搬个藤椅,您坐在椅子上晒也是一样的。”
郡主的病虽然早已好了,可她的体质弱,稍不注意邪风入体,又要病上一场。
姜予南有些无奈,抬起小脸对她笑了笑,知晓她也是好心好意,便乖乖站了起来,“好吧。”
宜春适才松了口气,叫人搬来张铺着兔毛毯的藤椅。
姜予南站起来的时候脚踝有股刺痛,她试着走了两步,疼得倒吸一口冷气,她叫宜春过来扶她。
宜春低呼了声,才知道郡主伤到了脚。
姜予南被她扶着坐在藤椅里,宜春赶紧去屋子里拿跌打损伤的药,“郡主怎么伤了脚?”
姜予南含糊带过:“方才不小心绊到了门槛。”
宜春想到晌午忽然过来的世子,满肚子的怨言都不太敢说出口,只敢小声嘀嘀咕咕:“世子吓唬您了?”
姜予南摇摇头:“没有,是我自己不小心。”
她不想再提裴书宁,便叫宜春帮她把母亲寄过来的信给她。
父母离京多时,每个月都要差人往京城送信。
往往都只给她写,没有姜叙白的份。
姜叙白为了这事,先前还不高兴了很久。
姜予南打开母亲给她寄的信,信里面依然是叫她好好看顾自己的身体,叮嘱她记得添衣吃饭这种小事。末了还说了他们的归期,等办完了事情就回来,莫约三个月。
姜予南回屋给父母写了回信,让宜春找人送过去。
外面夜色渐深,等母亲回来,她和裴书宁的婚事就要被抬到明面上来,不过在此之前,侯夫人会先过问她的意思。
上辈子,姜予南是红着脸说愿意的。
她至今也不懂那时候对裴书宁是不是喜欢,只是觉得他长得最好看,虽然摸不透他的性子,但他好看就够了。
如今想想,她那时候也不太懂什么是男女之情,还没开窍呢。
八成是将裴书宁当成了个好看的哥哥。
所以后来她和宋砚璟出了那样的事情,她叫父亲去退了婚,心里头却没什么难过的情绪。
从听澜院送出去的信,先是到了裴书宁的手里,过目了一遍才又送出去。
皇后又召见了她两回,都被她称病躲了过去。
姜予南心里清楚皇后请她过去,无非就是想逼她快些同裴书宁成婚,最好是能先将生米做成熟饭,这件事板上钉钉再无转圜的余地,她才能放心。
她迫切的想巩固朝臣的势力。
皇帝的昏聩,她自是放在眼里。
若是那群文臣联合起来要逼皇帝退位,那她儿子将来可就坐不上这个皇位了。
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却也不少,个个都虎视眈眈,她怎么能不心急。
姜予南不肯上钩,简直气狠了皇后。
既然是迟早的事情,为何不先尘埃落定?万一日后节外生枝,届时可就不好收场了。
宫里面,岑澜小心翼翼伺候着她的姑姑,不经意间提起:“姑母,澜儿也是愿为您分忧的。”
皇后扫了她一眼:“你以为我不知你心里在想什么?”
岑澜喜欢裴书宁,她虽然比同龄人成熟稳重,可少女的心意藏也藏不住,她每次望着裴书宁的眼神都与旁人不同。
皇后轻轻握着她的手,望着侄女这张清丽的脸,微不可书宁叹了叹气:“澜儿,不是姑母不疼你,嫁给裴书宁的只能是姜予南。”
她是皇家女,是郡主。
最重要的是裴书宁喜欢她。
如此,姜予南能做的事情就有许多。
她不可能不顾她的父亲母亲,不顾其他的皇家人。
走到了绝路,她一定会被哄着杀了裴书宁。
岑澜垂下眼睫,继续给姑母捏肩,分毫不满的情绪都看不出:“澜儿知道了。”
这边姜予南打发完宫里来的人,就出门去透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