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哪儿来的,昭然若揭。
周述很快就压下走远的思绪,镇定回过神来,“属下去的太迟,没有看见太子的身影。”
裴书宁目光生冷,“让他跑了?”
周述被这冷冰冰的一眼盯得喘不过气,微微有些窒息,他低着头:“属下无能,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救兵,将受了伤的太子带了回去。”
裴书宁平时便是没什么表情的。
哪怕现在也是如此,平波无绪的。
漆黑眼眸中的冷意,化作了锋利的冷刀,挫着杀人不见血的杀意。
凌厉万分。
周述这么多年,已经许久没见主子有这么深的杀意。
这件事是他没有办好。
他得领罚。
半晌过后,裴书宁淡道:“自己去领罚。”
周述不敢求情,“是。”
裴书宁手中这串佛珠,仿佛稍有不慎都快要被他碾碎了。
在掌心里化作齑粉。
天色渐深,已经看不到什么天光了。
裴书宁深夜里进了宫,此等做派,显然不合规矩,不过如此裴书宁大权独揽,哪怕他不守规矩,朝堂上也不敢有人置喙。
无伤大雅的小事,其他人哪怕知道也当做不知道。
睁只眼闭只眼,全都没见过,没听说过。
这些时日,谁没听说裴大人心情不佳,他们就是蠢,也没人蠢得要在这种时候去触霉头。
不过他们消息亦是灵通,倒也听说了是因为裴大人快要过门的未婚妻身子骨不太好,所以难免焦心。
裴书宁深夜里造访了皇宫的宫殿。
殿内整夜灯火通明,灯盏映出来的光,亮如白昼。
进殿之前,裴书宁拿走了周述的佩剑。
皇后似乎猜到了他会来,从容不迫望着来者不善的男人,“来人,给裴大人看座。”
裴书宁懒得同她再做戏,往前了两步,居高临下望着坐在主位上的女人,他忽的扯起唇角,笑了声:“太子可还安好?”
皇后脸上的笑僵了几分,目光也变得冷凝起来。
她是聪明人,怎么会听不出其中凛然的警告。
“托裴大人的福,一切无恙。”
昨日若非她的人到得及时,她儿怕是早已命丧黄泉。
是她低估了裴书宁的心狠手辣。
她还以为裴书宁碍于姜予南的性命,也不敢对太子做什么。
原来姜予南也不过什么都不是。
“这次走运,下回可就不一定这么有福气了。”裴书宁轻描淡写道。
皇后没有再同他兜圈子,直言不讳问道:“裴大人深夜造访,就只想说这两句吗?”
皇后要他交权,要他成为她儿登基的傀儡。
僵持了这么久,裴书宁还真是个难啃的骨头。
裴书宁面无表情,“自然不是。”
他叫来周述,当着皇后的面吩咐:“将太子请过来。”
皇后的脸色瞬间就白了,整个人站了起来,紧紧抓着身旁婢女的手臂,“你这是要做什么?!”
裴书宁置之不理。
皇后不复方才的从容,“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?他可是太子!岂能容你们这般胡来!”
裴书宁忽的嗤了声,“太子算什么?你又算什么?”
皇后被气得一口气出不来,过了片刻,周述就在东宫将重伤未愈的太子提了过来。
裴书宁这般行事,可真是不管不顾了!
皇后怎么也想不到他在宫里,竟然就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欺负人,从未将他们、将皇族放在眼里。
裴书宁抬手,利剑已经横在面色苍白的太子脖颈上,往里压了些许力道,顷刻沁出细细鲜红的血线。
皇后差点晕了过去。
裴书宁连半个废话都不愿再多说,黑眸冷漠如霜,漫不经心朝被人扶着才能站稳的皇后看了过去,吐字道:“解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