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上不吃,晌午也不吃。”裴书宁漫不经心帮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:“你若是将自己饿死了,我也不会让姜叙白来给你敛尸埋骨。”
他语气温吞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说什么甜言蜜语:“生是我的人,死也得在我身边死。”
姜予南听了只是觉得厌烦,裴书宁现在就像得了病的疯狗,什么事情都要管。
她连话都不愿意同他说,也不肯张口。
似乎裴书宁也不需要她说话,只要她安安静静待在这方宅院里就好,他偏要将她这样困在这里。
她不张嘴。
裴书宁倒也不介意,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,温热的掌心紧紧贴在她的腰肢,她扭过了脸,却逃不开脖颈落下的气息,像羽毛似的轻轻扫过她的皮肤,撩起一阵如火的灼温。
姜予南坐在他腿上,心里不安,拇指忍不住蜷了起来,紧紧捏在掌心,指甲掐得发白,她说:“你什么时候让我出去?”
裴书宁像是没听见,指尖勾着她的发丝,过了会儿,才不徐不疾地问道:“你想去哪儿?”
姜予南绷着脸,“我去哪儿也与你无关。我待在侯府才是名不正言不顺。”
话音落地,她听见了一声哼笑。
低低的,像是闷声的笑。“你要名分?何不早说?明日我便八抬大轿娶你进门。”
“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裴书宁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,手上的力道略有些失控,不小心扯疼了她的发丝,听见怀中少女嘶的一声,才缓下指尖的力道。
眼神中似乎也有些愧疚。
低声哄了两句,连着道了几声歉。
姜予南眼尾压得红红的,像是染上了洇湿潮红的雾水,十分委屈。
裴书宁知道她忍不了疼,丁点儿轻微的疼痛都能叫她眼睛发红,
他抱着她,低声在她耳边说着话,“皇后不是什么善人,你若将她视为救命稻草,到头来只会被她吃的骨头都不剩下。”
姜予南听得不耐烦,在裴书宁的口中好像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。
所有人的都是坏的。
“不爱听?”裴书宁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,捏着她的手指头,接着用温吞的语调说:“我说的可都是实话。”
姜予南的手指软软的,捏在掌心像是没有骨头一样。
她想挣也挣不开,跪坐在他身上,裙摆稍显凌乱,层层叠叠的软纱蹭到了脚踝上方,小腿纤细雪白。
这样亲密的坐姿,总是叫她不安的。
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想逃开的念头,裴书宁掐着她腰肢的手掌下了几寸力道,将她摁在自己的怀里。
姜予南忽然感觉到了小腹的炙热,她的脸刹那间就泛起了红,不可置信般慢慢睁开了黑漆漆的圆眼,她深深吸了口气,试图慢慢挪动位置,才刚起身,就被按了回去,坐的更深。
小姑娘忍着不快,“你说的不是实话,全都是别人的坏话。”
裴书宁满不在乎嗯了声,“因为他们全都是坏人。”
他接着细细数落旁人的罪过。
说宋砚璟动用私刑害死过的人,她就是有十双手也不够数的。
姜予南听得都困了。
本想张嘴反驳他,她没说他们有多好,只是觉得起码比他要好。
不会像他这样,连退婚的仇怨都要记上这么久。
将她像个奴婢一样,关押起来。
比犯人还不如。不过话到嘴边,兴许是裴书宁总有话来堵住她的嘴,她就没那么想说了。被迫窝在他的怀中,竟在他低沉沙哑的嗓音作伴下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。
裴书宁慢慢止住了声音,垂眸望了望怀中已经睡熟了的人。
太医说过,她如今嗜睡也是正常的。
往后只会越睡越多。
只是睡得太多对她不是好事。
毒性入骨,若是还得不到解药的方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