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向来畏寒,他这具身体哪怕在寒冬腊月还是暖烘烘的。
姜予南忍不住往他怀里钻了钻,肆意汲取男人怀抱中的暖意,却又闷着脸,睁着双水润漆黑的大眼睛,什么都不想同他说。
裴书宁勒得她肋骨疼,她小声嘤咛了声疼,他却不肯松手,掐在她腰间门的手指,骨瘦嶙峋的却捏得十分用力。
裴书宁叫人点了在四角都点了暖盆,他的屋子里没有地龙,怕冷着她。
姜予南方才被他抱上马车之前,还蒙着眼睛,不知道自己是被裴书宁从哪儿给找出来的。
过了很久,她还是不想说话。
到底是被吓惨了。
两辈子也没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情。
“我叫人给你准备些吃的。”
察觉到她快从自己身上掉下去,裴书宁将她往怀中摁了摁,说话时气息不经意间门拂过她的耳侧。
姜予南吃不下,脑袋还浑浑噩噩有点发晕,总觉得自己还被关在那个充满了羞辱意味的笼子里。
被锁住了手腕。
被勒住了脖子。
她不想吃,又不敢拒绝。
怕自己拒绝了那个男人又会来惩罚她。
她连摇头都不敢摇,眼泪仓促从眼眶里掉了下来,一颗颗的,像一场润物细无声的春雨,淌满了她白皙的小脸。
裴书宁察觉到她在哭,流不完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。
他除了将她拥得更紧,一时也不知能说什么。
等她哭够了。
裴书宁才轻声慢语问道:“要不要吃?”
姜予南摇了摇头,瓮声瓮气带着鼻音,“不…饿。”
一个字一个字冒出来。
带着点重重鼻音的声音有点委屈,好像还很害怕。
裴书宁不希望她怕自己,搂抱着她的手指慢慢收拢,捏紧了她的腰肢,“已经出来了,岁岁。”
姜予南好像渐渐听明白了他的话,紧绷着的身体慢慢放松,没有方才那么风声鹤唳,好似一丁点动静就能把她吓坏。
她并不想那么软弱的哭泣,可这两天所承受的已经是她的极致,哪怕她没有多喜欢裴书宁,但是在他身边确实能安定下来。至少…
至少他不会那么残酷羞辱她。
姜予南似乎想将这两天的委屈都说出来,她坐在他的腿上,埋在他的颈窝,眼泪落在他身上,声音断断续续:“他…把我的脖子拴起来了,把我的眼睛蒙起来,也不和我说话。”
“也…不许别人和我说话。”
“我好害怕。”
“裴书宁,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救我?”
带着哭腔的声音像受尽了委屈。
裴书宁眼底的神色寸寸变冷,不由得收紧了圈在她腰间门的力道,对宋砚璟的杀意卷土重来。
姜予南知道这件事不应该怪裴书宁。
但是她就是忍不住要责备他。
他不是她的丈夫吗?
不是说要护着她吗?
为什么还要让她经历这种事?
裴书宁被书宁得几乎说不出话来,喉咙发酸干涩。
眼睛一圈圈的红了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“你怪我吧。”
姜予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委屈,她试图推开他,又被他攥住了手腕,他一遍遍在她耳边说对不起,沙哑的嗓音带着哽意。
眼睛里都是发红的血丝。
姜予南鼻尖发酸,闷声不想说话。
她知道这件事怪不到他头上,但就是想要迁怒,就是委屈。
裴书宁抱着她不肯松开,低声在她耳边说了许多话。
她听着有些模糊,过了耳朵很快就忘记了。
蜷在他怀中,很快就又睡着了。
她睡得不安稳,都是断断续续的噩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