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日之后,总有好奇的人先忍耐不住好奇地问,荷包的来路。

一向沉默寡言的裴大人竟然对他们笑了笑,眉眼好似被春风拂过那般柔和,说是他的妻子亲手给他绣的。

旁人顺势夸上两句裴大人与妻子的感情极好。

每当这种时候裴大人的心情总是会很好,便是有事相求,也变得好说话起来。

这样过了没多久,朝堂上的同僚便都知道了裴大人的妻子给他送了个荷包。

难免有人在心里嘀嘀咕咕,不过一个荷包,还是个不太好看的荷包,值得这般炫耀吗?他们属实不太理解。

一阵春风过,消融了冬日里的积雪。

新春迎着喜事。

岑澜大婚的日子近在咫尺,国公府的嫡长女出嫁,规模自是不小。

皇后娘娘特意从宫中派了人来送嫁,国公府准备好的嫁妆也给足了她脸面,八抬大轿,吹

锣打鼓,欢欢喜喜送出了门。

岑澜眼中含着泪,被人当成了离家的不舍。

这些泪却是于心上人的心有不甘。

岑澜出嫁不久之后,姜予南又从纪善那里知道了赵敢宁定亲的消息,她恍惚了一阵,眼前的糕点好像都没了味道。

她其实对赵敢宁有点说不上来的愧疚,上辈子她死的时辰不好,偏偏是赵敢宁要和裴书宁成亲前没几天。

无意叫她的喜事碰到了白事。

在外人眼中定然是十分晦气的。

这辈子许多事情都改变了。

连赵敢宁要嫁的人都不一样了。

“善善,你可知赵姑娘要嫁的人是谁?”

“听书宁是她父亲手下一个副将的儿子,两人以前在军营里就暗生情愫,等到时机成熟就挑到了明面上来,大将军他们很是开明,倒也不讲究家世门第,两人情投意合便也顺势成全了他们。”

“赵姑娘同她的未婚夫认识很久了吗?”

“对,他们是自幼的玩伴。”纪善人缘好,结的善缘也广,知道的事情也就比别人多。她性子活泼,旁人有什么话都很愿意同她说。

姜予南噢了噢,她不禁觉得奇怪,若是如此,上辈子赵敢宁为何会嫁给裴书宁?难不成是她记错了吗?

兴许是她猜错了。

那时候,所有人都瞒着她,在她身边伺候的人也不敢提起半句。

姜予南回过神来,看见纪善托着下巴吐舌小声抱怨,“我母亲近来也在帮我相看人家,可是我觉得她看中的那些人一点儿都不合我的心意,处处都不如我的二哥。”

纪善话多,打开了话匣子一时就有点收不住,“我二哥还没娶妻,就轮到我这个妹妹出嫁了。”

她又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了姜予南:“郡主,嫁人…好吗?”

姜予南说不好。

她有时候是受不了裴书宁的索取的。

“不好。”

“啊?”纪善显然诧异:“裴书宁对你…很差吗?”

裴书宁看起来就是性子冷了些,长得并不像是会苛待妻子的人啊!

而且郡主这般如天仙貌美的人,他竟然也舍得苛待吗?哪个娶回家里不是当成掌心宝小

心宠着,怎他这般不知珍惜?

“也不是。”姜予南摇了摇头,“善善,我说不清楚,我也不知嫁人好不好,我们总是没得选择。”

纪善也怅然了起来,“是啊。”

姜予南沉默了下来,裴书宁现在不会再那么不近人情的关着她,可这就是好吗?她都有点分不清楚什么是好,什么是坏了。

有时候姜予南觉得自己的性子也很…淡。

姜叙白以前没少被她气红了眼睛,说她没心没肺,好像没什么人是她放不下的,没什么事是她舍不下的。

好吧。

姜予南也不想嘴硬撒谎,她很早之前,大概是对那个每日都愿意背着她去上学的少年有过懵懵懂懂的好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