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背对着他,她也能感觉得到他的难过。
姜予南坐在窗边,手里拿着针线。
宜春听见郡主在叹气,还以为郡主是为了绣活头疼,抬眸瞧了眼郡主怔怔发呆的模样却又不像是如此。
姜予南打开了窗,透了透气。
院子里的花树已经渐渐开始长出了新枝,枝头栖着几只雀鸟。
姜予南听着鸟鸣声,逐渐扫空了心里那点烦闷。
她低头继续绣手里的荷包,针脚歪歪扭扭,也看不出绣了个什么,不仅不好看,甚至能说有点丑。
姜予南看着这个丑丑的荷包,都不太想给裴书宁。
她想如果裴书宁不主动开口问她要,她就不给。
这种小事,裴书宁总不能时时刻刻记在心里。
可她低估了裴书宁,傍晚,男人从宫里回了府,径直来了听澜院
。
他似乎不喜欢在宫里染上的气息,洁癖发作,先是去换了身衣裳,等从屏风后出来,没瞧见她人。
方才还见她坐在暖榻上,这会儿不知躲哪儿去了。
裴书宁抬了抬眉,扫了眼在外间伺候的丫鬟,漫不经心开了腔,“世子妃呢?”
婢女连头也也不敢抬,府里的小丫鬟不是没有对世子动过心思的,自从打死了两个不太安分的,她们就不敢再有那些歪念头,连看都不敢多看。
“世子妃去院子里给花浇水了。”
裴书宁抬了抬手,让她们都出去。
她喜欢弄那些花花草草,院子里专门留出了一块空地放置她精心培育的花,去年冬天冻死了不少株,等到来年春天才发现那些花枝还是干枯。
裴书宁悄悄让人换了她的花盆,不然叫她知道她养的花被冻死了也是要难过很久的。
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每天细心照顾的花,早就让他换过了。
裴书宁耐着性子在软榻上看了会儿书,她这里不知点了什么香,味道十分好书宁,同她身上的气息差不多。
渐渐地,裴书宁觉得自己身上也染了几分相同的气息。
等了半晌,姜予南才回了屋子。
外边的天还是冷,她的手指头都被冻得发红,原本纤细葱白的指尖,似是掐着一抹水色的红,从皮到骨,慢慢透出来的薄红。
姜予南抬眸就见他占了她平日休憩的地盘,懒洋洋靠在窗边,手里捏着本书,男人听见她的声音,缓缓抬眸,“忙完了?”
姜予南还在两人吵架了的尴尬中,面对他总不如先前那般自如,她僵硬的点了点头。
裴书宁的目光瞥见她泛红的双手,将她搂到了怀里,掌心包着她的小手,“下回等天气暖和些再去,平日也会有人照看你的花,不会养死了的。”
姜予南嗯了嗯,低着头也不再说话了。
裴书宁每回抱着她都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,所以他总是舍不得松开她。从前他分明最瞧不上为情深陷的人,自己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,甚至变本加厉。
裴书宁方才瞧见了被随意放置在榻边的针线盒,他接着又开始讨要,“我的荷包呢?”
姜予南忍不住小声腹
诽,他怎么还记得这个事?
天天念着也不嫌烦。
她本想装傻,可是裴书宁不依不饶,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能把她给吞了。
姜予南才不情不愿去拿了那个被她绣的很难看的荷包,用力塞进他的掌心,“给你。”
裴书宁低头认真端详了半晌,绣的确实不太好看。
他不在意好不好看,他在乎的是另外一件事。
这显然是她的敷衍之作。
连线头都没藏好。
绣的不知是雀鸟还是别的什么。
和她准备送给阮洵期的那个完全是天差地别。
“你不喜欢的话就还给我。”
“喜欢。”
可是姜予南觉得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喜欢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