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做了这许多,平白无故把机会送到了裴书宁手里。
裴书宁冷眼作壁上观,任何事都不用亲自动手,姜予南找不到旁人,就只会求到他面前。
他倒是当了两次好人。
“她人呢?”宋砚璟的这句话刚问完,里间好似传来瓷瓶落下的声响。
陶瓷落地,碰出脆响。响声过后,便是片刻的沉默。
宋砚璟的唇角勾起冷冷的笑来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。
他说的几个字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:“在里面?”
裴书宁没有否认,几瞬过后,男人缓声问道:“喝茶吗?”
宋砚璟绷紧了面色,“不了。”
他脸上的神色从未如此难看,逢人都给三分笑的宋大人,这会儿便是连做戏都做不下去,眼神亦是前所未有的冷漠,“裴书宁,我原以为你比我心软,倒是我想错了。”
停留了几息,他说:“你比我可狠心多了。”
算计来算计去。
谁都被他算了进去。
裴书宁绝对是故意叫他知道姜予南现在在他这儿,故意让阮洵期他们以为是他把人劫走了。
这个人,自幼就是如此。
总是要显摆,姜予南是她的。
一起念书那两年,他们年纪尚小,便是对姜予南有朦胧的好感,碍于她和裴书宁的关系,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再去接近她。
再者裴书宁看得又紧,宋砚璟很难找得到机会同她靠近,连单独说两句话都是奢望。
裴书宁喝了口茶,“你说完了吗?”
宋砚璟还未答话,里面又有陶瓷瓶落地的声音,裴书宁扯起唇角无奈的笑了两声,“你也听见了,我没空陪你耗时间,里边这个要闹翻天了。”
姜予南只听得见外边模糊的声音,听得不是那么清楚。
她甚至没有分辨出来是谁的声音,无论是谁,都是她的救星。
只要有人知道裴书宁绑了她,就会有人来救她了。
她铆足了劲闹出动静,盼着能惹到外边的人的注意,等了好一会儿,还是没人进屋来救她。
姜予南难免着急上火,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。
裴书宁方才出去的时候也不忘记了用腰带在她手腕上打了结,他平时不会这样对她,今天偏要如此,肯定就是怕她闹,还往她嘴里塞了团起来的手帕,不许她出声。
他越怕她做什么,她就要和他作对。
宋砚璟如何能听不出来裴书宁炫耀宠溺的口吻,他的眼神沉了沉,眸色彻底暗了下去,比起寒冬腊月里的寒霜也没好到哪儿。淬着冰冷的寒意,冷冷注视着他。
他今天带不走姜予南。
他倒也想看看裴书宁能这样将她藏多久。
王府的人知道大婚那日,是裴书宁把姜予南给绑了,又会如何?
总归不会心里一点儿芥蒂都没有。
宋砚璟心口发胀,实在不甘心。
裴书宁叫周述送客。
宋砚璟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,往里看了两眼,又淡淡收回目光,“你这样也收不了场。”
她的父母又怎么可能会不恨他。
坏了大好的日子,真真儿是一辈子的阴影了。
宋砚璟前脚刚走,裴书宁绕过屏风,走到里间。
坐在床上的人,已经将床榻上的被褥糟蹋的乱糟糟的,她自己的头发亦是很凌乱,发簪都被她蹭掉了,早晨那个发髻还是裴书宁动手帮她梳的。
他的手艺没有丫鬟那么好,却也不算太差。
倒是能给她盘一个正儿八经的发髻。
他近来很享受这种打扮她的乐趣,每日姜予南都要忍着羞耻让他帮她穿衣裳,反抗也没有用,裴书宁根本不听。
可以说除了没有做到最后一步,不该看见的都看见了。
姜予南打碎了两个花瓶,床边的烛台也被她踢了下来。
裴书宁走过去,小姑娘的脸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