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”傅守瑜说,不太敢看他,却偷偷用眼角余光去瞥他的表情。
曾钊“啪”一下摔了筷子:“傅守瑜,你胆儿够肥的啊,这么大个事情你瞒我到现在!”
被他搂在怀里本来自娱自乐得不亦乐乎的小丫头受了惊,“哇”的一声就哭出来了。
一听见女儿哭,傅守瑜的心都揪成一团了,又不可能跟他顶真,只能好言好语:“不是有意瞒着您……”
曾钊气犹未平:“难道还能是无意的?傅守瑜啊傅守瑜,我每天都在你眼前晃悠,你怎么就从来想不起这世上还有我这么个人呢?”说到最后,语气中竟有了秋风的萧瑟,这明明是大好的春日。曾钊是真觉得痛心疾首,他简直怀疑这么久以来,自己是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,那他也太失败太可悲了点。
傅守瑜也觉得这次自己没处理好,虽然一开始确实跟曾钊闹了矛盾,那时候连面都不想见,就更不想把事情告诉他,可是很快他们就冰释前嫌相处得非常融洽,他还是不透半点口风,曾钊生气也是应该的。
大家都说曾院虽然厉害,可是好涵养,总是从容不迫,常常你都急得快疯了他还不疾不徐。
那是因为他压根就不在乎你。
“跟你在一块儿还真是‘每天都有新惊喜’,”曾钊越说越激动,“不行,你今天非得给我一句明白话――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?”
傅守瑜猛地抬头,与他对视,白净的面皮渐渐泛红,可曾钊打定了主意绝不心软,用眼神无声地逼迫,反正他今天是非要一个说法不可。
“曾叔叔。”小丫头嚎了一声见没人搭理,便转为比较省力气的抽噎,可两个大人还是不来哄,干脆出声以吸引眼球。
曾钊拍了她的小屁股一下:“乖,别闹,让你爸爸把话说明白。”
傅守瑜万般无奈:“是我不好,没考虑到你的感受,下次不会这样了,我保证。”
这当然不是标准答案,曾钊哼了一声:“我要你的保证干嘛,又不能当饭吃。”
这次是真把傅守瑜给逼急了,四目相对,傅守瑜诚恳而严肃地说:“我是真想跟你好好过日子,不想穷折腾了。”
曾钊嘴上念叨:“你以为我想折腾啊?我就是想折腾也折腾不起了。”心里想的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。
好吧,既然都不想折腾了,那就凑一块儿好好过日子吧。
曾钊夹了一大块鱼肉喂到小丫头嘴边,乐呵呵劝道:“宝贝儿,再吃一口。”
小丫头一扭头,不乐意吃了。
曾钊笑眯眯地自己吃下去了,傅守瑜在一旁小声提醒:“刺!”曾钊从容地把鱼刺一根一根吐出来,看了他一眼:“急什么?卡不死我。”
原定的活动取消,吃完饭,曾钊载着傅守瑜和宝宝往省医院去。
老太太精神状态不错,言谈之间显露出豁达的心境。趁着傅守瑜去洗苹果的工夫,她对曾钊说她早有心理准备,四年前社区组织体检的时候就查出脑部有阴影,因为没有特别明显症状就一直没放在心上,以为是片子拍花了。那时候尽在忙着傅守瑜的事情,研究生毕业回来找工作、相亲、结婚、老婆离家出走、辞了职准备考博,刚送走儿子紧接着孙女又来了,宝宝那么小,身体弱又没有母乳滋养,三天两头的大病小病不断,几乎以为养不活,那些日子当妈的、当奶奶的就没喘匀过一口气,哪里还顾得上自己。
“我就是心疼我们瑜瑜身边没有人照顾,他不着急,我都替他着急!”老太他说到动情处,抬起手背抹眼泪。
曾钊连忙劝慰:“您放心,瑜瑜还有我呢。”
话说出口,觉得不太妥当――傅守瑜三令五申在老太太手术之前不能跟她提他们的事情,免得增加思想负担,不利于病情――立马改口:“我教了他十多年,这一声‘老师’不是白叫的,他有事我绝不会不管,您就放宽心吧!”
老太太说:“这怎么好意思,我们瑜瑜已经给您添了够多麻烦了。”
曾钊说:“不麻烦不麻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