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宫中礼仪,岂是学点皮毛能有的?

不过,观其神色,并无恶意。

谁还没点儿不想说的过去呢。

谢昭昭端起酒杯,不再追问。

方大娘见她不再言语,紧绷的脊背悄然松懈,暗暗舒了口气。

这位姑娘,一身红色短打,马尾高束,手执酒壶,英气利落,一看便不是寻常官家小姐。

而眼前的沈夫人,仪容清宁,明艳夺目,那双眸子如星如月,不似普通闺阁女子的婉约,反倒透着一股男儿般的坚毅沉静。

这双眼……好似在哪儿瞧见过。

她的目光扫过凌曦身旁小几上的香料,最后,定格在那个半新不旧的荷包上。

只一眼。

方大娘的脸色微变,那制式

变幻虽快,却未逃过凌曦的眼睛。

她声音清清浅浅:“方大娘,怎么了?”

方大娘像是被烫了一下,慌忙垂下眼帘:“没,没什么。”

“老婆子只是瞧着……夫人这荷包半旧不新,边角处还有缝补的痕迹,与夫人这一身锦绣衣裳实在不甚相配,故而有些奇怪罢了。”

这话说得倒也算正常。

凌曦闻言,眸光微柔,指尖轻轻拂过那荷包。

“这个啊,”她悠悠地答了,“是我小时候的襁褓所制,自小陪我入眠,甚是爱惜。”

话音刚落,方大娘心头猛地一震!

她豁然抬头,眼中满是惊涛骇浪,声音都打着颤。

“这……这是夫人的襁褓所制?!”

第374章 一切……是沈大人指使

方大娘双手紧握,尽力不让它们颤抖。

她醒来后,也曾去寻过……

凌曦坦然地点了点头,打破了她的回忆:“可有何问题?”

“没!没什么问题!”方大娘连忙摇头,摆得像拨浪鼓,急急解释道:

“老婆子是瞧着这上头的绣工精巧繁复,针法很是少见,不想竟是夫人的襁褓。”

凌曦弯了弯唇角:“爹娘自小疼爱,从不吝啬于这些。”

方大娘干巴巴地陪着笑,一颗心却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。

恰在此时,惊蛰端着几碟精致的糕点进来,见二老还直挺挺地站着,便又转身去取了两个圆凳来。

方老丈瞧着那圆凳也是上好的木头所制,虽比不得厅中檀木椅,却也非寻常人家能有。

可人家都特意搬来了,不好再驳主人家的面儿。

他这才敢坐下,却也只敢将将贴着个边儿。

凌曦只端起茶杯,轻轻吹开水面上的热气,聊起闲话家常。

这才知,方老丈是个孤儿,自小在庄子上给人家做活,好不容易才挣了些钱买了块地。

可冬日覆雪,也只有几样菜能活。

他偶发现山洞较外头温暖,这才一直尝试着,这两年才种出些春菜来。

过去一直穷得很,也没人瞧上他。

“也是运气好,后来才遇上……”

话未说完,方大娘拧了他一把。

方老丈话音一滞,随即嘿嘿干笑起来,连忙改口。

“咳,是十多年前,小老儿意外遇见的她,瞧着她也是孤身一人,便……便结伴搭伙过日子了。”

凌曦将方大娘那紧张的小动作尽收眼底,眸光微闪。

她没有追问,只弯了弯唇角:“原来如此,相遇便是缘分。”

惊蛰将点心往他们面前推了推。

“方老丈,方大娘,快尝尝,这是咱们府上新来的厨子做的。”

凌曦的目光落在方大娘身上,只见她眼神一亮,是那种瞧见心爱之物时,怎么也藏不住的欢喜。

可那欢喜只一闪而过,她便垂下眼,端坐着,双手放在膝上,一动不动。

方老丈看见了。

他粗糙的大手笨拙地将那碟枣泥酥,整个儿往自家婆子那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