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太后侧过脸,不再看女儿一眼。
“来人,传本宫懿旨。”
“将公主……好生‘安置’!”
“太医院轮流看护。”
“务必……务必让公主平安诞下腹中婴孩!”
“是!”殿中众人,躬身领命。
……
祁照月再次睁眼时,入目是熟悉的金丝流云纹帐顶,鼻尖萦绕着她最惯用的熏香。
她有些恍然。
难道昨夜……是一场梦?
那撕心裂肺的哭喊,母后冰冷的眼神,还有牛头马面……
“喜姑?”
她轻声唤道,嗓子干涩得发疼。
床帐被人掀开一角,露出的却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。
年轻,恭敬,却毫无温度。
祁照月心头一跳。
“你是谁?”
那宫女垂下眼,未曾答话。
屏风后,却转出另一人。
是位上了年纪的嬷嬷,面容肃穆,祁照月认得她。
这是常跟在孙姑姑手下做事的。
“奴婢彩云,给公主殿下请安。”
彩云规规矩矩地行了个万福礼,声音平直得像一根拉紧的弦。
“奴婢奉太后口谕,自今日起,代喜姑服侍殿下。”
代……喜姑……
祁照月心里咯噔一声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。
“春禾呢?秋月呢?”
她的声音已然带了颤。
彩云又是一礼,眼皮都未曾抬一下。
“她们照顾殿下不周,已领罚去了。”
领、领罚?
祁照月心里咯噔一下。
不是梦!
昨夜的一切,都不是梦!
她猛地掀开锦被,赤着脚就要翻身下床。
彩云却一步上前,双手拦住她。
力道不大,却不容抗拒。
“殿下!”
彩云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。
“您昨夜外出受了寒,太医嘱咐,您要静养。”
“先用膳,再服药罢。”
话音刚落,先前那名宫女便端来一张床上小几,稳稳放在她面前。
一碗温粥,几碟小菜。
祁照月眸如寒冰。
“滚!”
“凭你也敢拦本公主的路!”
彩云眼皮都未动一下,声音里没有半分起伏。
“殿下,请您先用膳。”
祁照月长这么大,何曾被一个奴才如此忤逆过!
“本宫让你滚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