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与我们料想得不错。”

她顿了顿,又道,“文斌去了公主府,见了太后。”

凌曦指尖轻点桌面,眼眸微垂。

“祁照月不会那么蠢,说这孩子是白浩的。”

“她肯定会先推到贺明阁身上。”

“试问哪个女子,会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?”

凌曦冷笑一声。

“她这是要贺家硬生生咽下这口气,自己还能扮个受害者,在贺家横着走。”

“太后怕是已经被她唬住了。”

“不一定。”谢昭昭呷了口酒,眼底一片清明。

“若是真被唬住,断不会召文斌过去。”

“这等子颜面尽失的事,太后恨不得捂死在宫里,不会让旁人知晓,便连母家也不会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?”凌曦微微蹙眉。

谢昭昭唇角勾起一抹嘲讽:“凡是能坐上那个位置的,哪里会有蠢人?”

“你别真当她爱女心切,就昏了头。”

“若她真能为祁照月不顾一切,这么些年,为何一直不肯下懿旨给沈晏赐婚?”

凌曦瞬间明白了:“所以说,太后召文斌,是想暗中调查此事?”

“自然。”谢昭昭放下酒杯,发出一声轻响。

“总不能召京兆府、大理寺的人来查罢?”

“好。”凌曦点头,“先不管文尚书那儿能查到什么。”

“眼下,得把公主和白浩渡春情的事儿,透给白老太爷,他让去寻沈晏及你舅舅确认。”

谢昭昭倏地挑了眉:“你想怎么引?”

“自然是寻个白老太爷经常出现的地儿,聊聊天,八个卦,还能如何?”

谢昭昭听了,却轻轻摇头:“沈晏那晚,并未亲眼见到楼中之人。”

“他如何能笃定,那人就是公主殿下?”

她叹了口气。

“他那人,从不说谎。”

“该什么,就是什么。”

“也就在审案子的时候,才肯玩些弯弯绕绕的手段……”

凌曦闻言反笑,眼底精光一闪。

“要的,就是这份不笃定。”

她指尖轻敲桌面,笃笃作响:“你想想,白家如今什么光景?”

“白浩音讯全无,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。”

“偏偏在乱葬岗的死人堆里,寻着了他从不离身的玉佩。”

“他那妹妹白冰瑶,已开始招赘婿。”

凌曦冷笑一声,眸光锐利如刀。

“你说,白家那位重血脉的老太爷,他能甘心吗?”

“唯一的嫡孙就这么没了,连个后都没留下。”

谢昭昭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,却倒吸一口凉气。

“你是想……”

“若是此刻,他听闻长公主殿下腹中……可能是他白家的骨肉呢?”凌曦幽幽开口。

谢昭昭眉心紧蹙,断然摇头。

“不行!这可是皇室辛秘!你从何听闻?一句话说错,便是万劫不复!”

“谁说要我去说了?”凌曦唇角一勾,那笑意又冷又野。

“只要让这事儿,传得街知巷闻,人尽皆知,那便不再是辛秘。”

她凑近谢昭昭,声音压得极低:“找个人,扮作公主府的宫女,至常去的药铺买安胎药。”

“再‘不小心’,把公主的令牌掉出来,被旁人看见。”

“甚至这个令牌无谓真假,只是晃一眼,让人看清即可……”

“有谁能识真假?”

“你说,这事儿传出去,会变成什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