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安平坊中有我的恋人和友人,我不觉得和他们在一起可耻,在宁某眼里,他们比起你我和这里的诸公没有任何低贱的地方,甚至远胜于某些人。”
当时我并不在现场,不过可以想见宁幸所言是有多么惊世骇俗,以至于这件事还专门被在场的史官记了下来,“众人哗然,幸不为所动。”
于是后来的议论转向猜测安平坊中到底谁是他的恋人,甚至到底有几个恋人。宁幸又身体力行地给出了答案,次年上巳,他便载着据说全安平坊,或者说全南缁,甚至全杳最为风华绝代者长街纵马,名震京华。我对他的个人生活没太多兴趣,但不得不承认,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做出这些事,都让他的名气涨了不少,让他在众人眼里不再只是个全凭运气,有名无实的左相不过美名与恶名参半,可能后者还多一些。
我是不是说了太多与他相关的事?我几乎可以想象,在后世只要谈起我的时代,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和立场,被议论得最多的会是宁幸,而不是我。再说了,聊别人的八卦总比回忆自己的往事要自在些。
另一方面,也因为那年我自己确实也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,或者说没办法做什么了不起的事。就连在寄给虎耳泉的信里,我都无事可写,除了汇报了活字的普及程度并感谢了迭缃前辈以外,在写公务和琐事里不知不觉多提了宁幸几句。结果迭缃前辈回信道:“要不是我知道你和宁幸的为人,也知道你们相看两厌,我还真要担心你会喜欢上他了。”
看完这封信后,我哭笑不得,正不知道怎么作答,御书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。满身酒气的朔王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:“陛下在和西域通信?”
我不置可否:“多谢皇叔关心。”
朔王来到我的书案对面,双手撑着桌子说道:“孤听闻,西域有些女子中了邪道,只与女子共同生活,把男子踢到一边。世间阴阳调和才是正道,陛下可不要生活得像西域那样啊。”
说罢,他的身子又往前探了点,酒气几乎都喷到我脸上了,我的目光不由得望向旁边的花瓶,权衡着应不应该,能不能够把它砸到朔王的头上。
敲门声再次响起,朔王和我同时望向门外,来者是女官打扮的孟夏前辈。她像是什么都没看见,用仿佛永远平静的语气说道:“陛下命下官找的书,下官已经带来了。”
“你是什么人!”朔王愤怒地转身呵斥道,但看到孟夏前辈冰冷的眼神又止住了,最后只咕哝了一句,“孤改日再来教导陛下。”
在朔王离开后,我才注意到自己的脊背方才尽量向后靠着,此时冷汗已经透过衣衫浸到了椅背上。孟夏前辈走上前,将我根本没要找的几本书放在桌上,说道:“需要我干预此事吗?”
想起她曾经的所作所为,我有些无奈地叹气道:“我相信前辈的手段,但总要有个恰当的时机和原因。我会留意的。”
“请陛下放心,这段时间我会守在陛下身边的。”
望着她已经斑白的鬓发,我心下感动,郑重地说道:“多谢前辈。”
“还有,如果有需要寄给虎耳泉的信,直接交给我,我会想办法在不被干预的情况下尽快送到的。”
“前辈费心了,”我揉了揉太阳穴,有些疲惫地笑笑,“可是这封回信要写什么,我暂时还在头疼呢。”
我没能头疼多久,宁幸便再次上书,希望皇室能继续搜集散佚于天下的奇书和神机。他罗列了一串书名和地名,但我明白,他的目标显然是虎耳泉。
唉,在有男人、男人为主的地方生活、掌权都好辛苦啊,斐环太不容易了。宁幸也真是奇人,不知该说正得发邪还是邪得发正了,总之冲!
第一人称写法,像武则天统领天下。
宁某说他喜欢“正得发邪邪得发正”这个评语并对你作了个揖(′?ω?`)
感谢评论,这部分第一章就有拿来和武则天对比(′?ω?`)
皇帝若能提到贤臣良将辅佐,国家就会强盛,社会就能长治久安,反之则朝局不稳,社会动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