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都不忍心看伤员。

打就有死伤,伤心。

总要有牺牲嘛

尽觞(九)

还没等尽觞将回信和《南华经》寄出,信使已送来新的信件:公子梧本人即将在这个月来到郁州,拜访虎耳泉。

“他是不是知道我们刚经过一场恶战,元气大伤,才故意来偷袭的?”炎畔陀不安地提醒道。

“既然是偷袭,那没必要特意告知,更没必要之前大费周章通信,姑且信他一次。”尽觞笃定道,“再说了,他要真是来讨打的,我们也打得过。”

话虽如此,炎畔陀还是加紧了手下战士的训练,同时到处派探子打探蔺梧音的消息,尽觞也听之任之。

过了十天,所有探子传来相同的消息:四架没有任何标志的马车正朝虎耳泉驶来,除此以外没有其余的随行者。更有一名带了望远镜的探子说,她在马车休息时看清了,其中一名乘客的面貌和传闻中的公子梧完全相同。

几乎就在那名探子禀报的同时,信使再次送来了蔺梧音的拜帖,称其次日就会到达。

拜帖是在例行议事结束时送来的,正好铁券所有者都在,每个人表情都不同。尽觞倒是最为轻松:“好啊,难得有客人,咱们明天烹牛宰羊且为乐。”

“统领,”炎畔陀依然神情严肃,“需不需要我让火铳手在四周待命。”

“那也太小家子气了。反正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”

“刚知道公子梧要来时,我便看到了客星,之后也一直对它进行占卜。”荻焉开口道,“目前看来,都是吉兆。”

“这样吗?那看来还真是福不是祸了。”尽觞笑着回答道,“诸位今晚好好休息,明天咱们作为东道主可不能怠慢了客人。”

第二天早上,来的还当真是四驾马车。尽觞穿着礼服,站在欢迎队伍最前面,朗声道:“虎耳泉恭迎公子梧。”

“多谢尽统领。”一名长身玉立的华服青年领着两名随从下了车,走到尽觞对面,端端正正作了揖,在站直后笑了笑,“我还以为,一下车就会面对一大堆火铳呢。”

“西域与中原虽习俗不同,还是有基本的待客之道的。”

“那之前的探子,也是西域特有的待客之道吗?”

炎畔陀神色微变,尽觞仍然镇定自若道:“西域豺狼横行,在没弄清是敌是友前,总要小心为上,免得引狼入室。”

“既然如此,我明白了。”

“敢问公子,副车中还有哪位贵客?”

“这次我等轻装上阵,除了这两名随从和四名车夫,以及路上必要的行李外,都是送给虎耳泉的礼物。”蔺梧音说到这里,目光微微移动到炎畔陀脸上,“若是有哪位心有疑问,可以直接上车搜查。”

“不必了。”尽觞回答道,“既然是礼物,那断没有从送礼者手上抢来的道理。”

“统领大气。”蔺梧音朝身侧瞥了一眼,两名随从立刻打开了后面两架马车的车门,从中取出两个大箱子,还有三个大麻袋。箱子被打开后,一是金银财宝,二是各类书籍,而第一个麻袋里装着种子,第二个麻袋里装着有着规律地长满黄色颗粒的棒子,第三个麻袋里则是一个个大约拳头大小的浅黄表皮块状物。

“金银财宝、奇书和种子都不必我多言了。这两样植物,是我的属下自海外觅来的粮食,我可以稍微多说两句。”蔺梧音拿起一枚黄色的棒子,解释道,“此物名为玉米,另一物名为土豆。根据之前在冥州的实验,它们可耐寒冷和干旱,比寻常五谷更容易种植,而且烹饪起来别有一番风味,今晚诸位可以试试。”

“虎耳泉人多,如果每人都要尝,那公子这两袋子估计是不够的。真要煮,就煮你我二人的分量吧。”

“也好,我会先吃进去,让统领放心的。”

“奇书交给横雪,剩余物资交给石前辈安排。”尽觞回头吩咐完后,再次看向蔺梧音,“公子远道而来,应该也不只是为了说这些片汤话的,请随我到议事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