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床上辗转反侧。
爱别离这种事,白天忙忙碌碌容易熬,晚上夜深人静最是难过。
睁开眼睛睡不着,闭上眼睛又会控住不住的乱想。好不容易睡着,以为能一觉到天亮,谁知醒来仍是黑夜。
睡睡醒醒,如此反复,白天总是不来,黑夜好像没有尽头。
她困倦地盯着破旧的屋顶,忍不住去想他此时在做什么。但同时她又唾弃自己,他爱做什么做什么,和她又有什么关系。过不了多久,他就会和岳小姐一觉睡到天亮,她管得着吗?
约摸寅卯交界的时候,她再也躺不住,穿上衣服就跑下去打拳练功。用早饭的时候店小二交给她一封信,说有人一大早送过来,指明要交给她。
冯菁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跟踪她。难道是他派的人吗?
她有点生气又有点期待地拆开信,里面果不其然是端贤的笔迹,纸也是他惯用的信笺。
他约她今晚人定时分在十里亭见面,说有要事相告。落款是他的印信,不会有错。
冯菁知道成王府的确养了不少轻功厉害的人,他们很少露面,暗中跟踪人是常事。只是他这样做也太过分了,说好了一别两宽,现在搞这么一出是做什么?
按理说买定离手,没有再犹犹豫豫的道理。
可是……会不会他真的有事要和她说?
很重要的那种,不能写在信里的事?
她走的这样突然,说不定真的还有什么没想到事呢?
踟蹰一整天坐立不安,本来赶路的计划也搁置了,到了下午,冯菁一咬牙一跺脚:不管了,就这一次,以后她再不会靠近京城。
有了这个堕落的期待,她浑身都暖和轻快起来,一扫夜里睡不安稳的颓唐。
十里亭外,凉月如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