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别想甩开我。”
我让他赶紧滚,他说他现在就滚,他说到做到,可本来他都下车了,又折返回来,趁我不备快速伸头在我脖子上深深啃了一口。
晚上我照起镜子。
白而薄的皮肤上横亘两道对称的红色圆弧。
凌寻给我留了个牙印。
财产公证的日子原本定在周一,但受台风影响一拖再拖,老天终于清完它的蓄水池那天,时间来到了周三。
新修正案在明年一月才会正式实施,因此现在对我们来说还算方便,上午做完公证,下午直接就能去民政局扯离婚证,一步到位。
助理进门时,我正在回陈省消息,他想让我开车过去接他。
“老板今天去开庭吗?”
“不,去离婚。”
没必要遮遮掩掩,离婚这件事被发现是迟早的,因此我向助理说了实话之后就大步流星地离开,留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消化这条信息。
暴雨连下了好几天,院子里那些好看的花已经被冲得东倒西歪了,杂草长得旺些,窜得有小臂那么长。
拉开别墅大门,家里当然是干净整洁的,我下意识向茶几看去,那群清单依然摞在原地,没被翻动一张一页。
“东西都准备好了?证件带了吗?”我走进屋,关上门。
陈省坐在餐桌旁,面前摆着离婚协议,我走上前,将包摘下放到餐桌上。
几日不见,他的气色变得好太多了,虽然还是比之前瘦削点,但是脸颊较前几天红润了不少,眼神也有了光彩,出走的三魂七魄在短短的这几天都找到了家,重新回到他身体里,我甚至能从他脸上看到激动的神采。
也是,谁拿到两亿能不激动呢。
我猜陈省应该是彻底被金钱治愈了,果然在金钱面前,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。
在感到肉疼的同时,我心底泛出隐隐的苦涩。
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,而是微笑着问我有笔吗,协议还没有签,我们可以先在这里签上。我撇了撇我桌上的背包,用眼神表示笔在包里。
他问我要不要看一下他在上面都加了些什么。
“不用看,我相信你。”
我说完这句话时,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好看,甚至能够像曾经一样朝着我甜甜地笑出来。
笑什么?还笑得这么开心。
难道他在上面挥毫撒墨地多加了两个亿?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伪装,就是为了这时候宰我一笔?如果真的是这样,那算他有城府。
我盯着那本离婚协议,又往不好的方向揣度,内心已经开始后悔方才作出的决定。
早知道我就看一眼。
陈省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,轻轻把协议往我面前一推:“看看吧。”
“嗯。”翻看协议,我一目十行地看下去。
房间里回荡着簌簌的翻页声。
前面的内容完全没有改变,改动部分都集中在最后。
衬衫,口红,连头发都被他写了进去,一点值钱的物品都没有。
这都什么跟什么?
我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陈省:“你确定?”
“嗯。”
我接着翻看下去,忽然觉得有那么几样东西确实眼熟。
断断续续的回忆涌入脑海,我在一瞬间明白了这些都是陈省的小伎俩,知道了他这样做究竟是何用意。
开弓没有回头路,温情牌对我没用的,我的心冷如铁硬如石,早就软硬不吃了。
“看完了,没问题,签吧。”我想去拿笔。
陈省比我想象中还要积极,他比我先一步站起来,在我的包里翻找。
看来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拿着钱去过好日子了。
我一言不发,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翻找,拿出,然后接下来就要签…
叮!
我的脸上再次出现类似痴呆的表情。
火苗攒动着吞噬纸张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