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在的这几天,家里一尘不染,丈夫是贤惠的,他做家务向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,只是这次他放过了沙发与茶几,上面累摞的财产清单他没有动一张一页。

自从我进门,陈省就端正地跪坐在地上,我瞧见他面前的地上摆着一枚婚戒,这是他从来不离手的。

对了,戒指。

他提醒我了,我把钻戒脱掉,走上前将其放在地上,放在那枚戒指的旁边,让它们凑成一对。

随后我将手中协议递给他:“这是我写的协议,你看看哪里需要改动。”

“为什么要离婚?”

陈省接过去却不看,他握住那份协议,定定地望着我。他像是一个遇到难题的、性格固执的学生,我想这个难题一直困扰着他,他因求索不出答案而抓狂,所以在今天,在交卷的最后一刻,他终于无助地向我这个出难题的老师求教,打破砂锅问到底。

“因为我出轨了。”我心软,递给他一份省略过程的答案。

很显然学生并不满意被略掉的过程,他需要我向他肢解这道题目,向他分析得出这个答案的原因。

“我不在乎。”他说。

“不,你在乎。”我向他递出万能公式。

“我不在乎!”他重复着,激动地脖子都红了,我注意到他眼中蓄起眼泪。

他这是在作弊。

这份卷子早就应当在几天前提交,但当时我却因他的落泪而心软,陪着他,安慰他,任他哭闹下去,以至于拖到了今天。

既然已经有了解开囚笼的办法,我就不允许他斯德哥尔摩发作、继续为自己编织荆棘做的摇篮,我不允许他还要故作无知地在里面睡得头破血流。

我不想重演上次的情形,我不想被眼泪绑架去做偏离计划的事情,汲取了上次的错误经验,我知道一味的心软与温柔会令他不计代价地沉溺。于是我冷下脸,不愿再让他被我的笑容迷惑。

我变回严厉的老师,对作弊状况零容忍。

“啪!”

我给他一耳光,向他展示我的残忍,我的绝情,我要让他知道假象的背后藏着的是痛楚。我面色冷淡地向他发布命令:“不准哭。”

陈省被我扇懵了,眼泪要落不落的挂着。

是有用的。

“啪!”我趁热打铁给了他第二个耳光,陈省被我扇地偏过头,他无措地眨着眼睛,脸上的掌印清晰可见,此刻眼中已经不见一滴泪。

我知道这不讲理,但是乱拳打死老师傅,这两个巴掌比无尽的安慰有用多了,它们立竿见影,顷刻间就将他的眼泪打回去。

这两个巴掌保证了陈省今天绝对不会再住进医院,如果不能,那就再给两个。

“疼吗?”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向他展示我要多冷漠有多冷漠的残酷底色。

“疼…”他怔怔地捂着脸,回答得拖腔拉调。

“有你得知我出轨的时候疼吗?”我开始将这道难题逐步为他拆开,向他讲解。

“我要听实话。”

“…没有。”连万分之一都赶不上,他回答地没有一点底气。

陈省不再端正,软弱地垮了身体。

“有你听到我说谎的时候疼吗?”

“没有。”怎么可能…他摇摇头。

“有你明知道我在说慌、还要自欺欺人地给自己制造不切实际的幻想、把真相藏在心里的时候疼吗?”

“别说了…”陈省低着头捂住心脏,有些夸张,但事实就是这样令他痛苦不堪。

“这就是原因。”

一道完整的,步骤齐全的答案展现在他眼前。

是时候交卷了。

陈省无话可说,鞭子用过了,我开始递糖。

收卷倒计时,我握住陈省的手郑重地捧在心口:

“所以,陈省先生,在明知安宁狡诈、花心、视钱如命、虚情假意的前提下,在你被安宁伤害得肝肠寸断、万箭攒心的前提下,在离开安宁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