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哭。
没有任何办法,我起身去茶几上找纸巾,而后坐在他旁边,一边向他递纸,一边沉默地等待他平复情绪。
他哭得太久了,真的太久了。
我坐在他的身侧,腿脚都有些麻痹了。他真是水做的,我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可以接连不断地落泪,如果不是他后来喘不上气,我都要怀疑这人是台产出眼泪的永动机。
陈省有痉挛的趋势,我暗叫不好,为了给他缓解窒息的感觉,我急忙跑走,手忙脚乱地在厨房找袋子。
“抬头…抬头…”他可能听不清我在说什么,只是一味的抽泣。我托起他的下巴,单手将一只纸袋套在他的脑袋上,将纸袋的边缘扼紧了,另一只手轻轻抚摸拍打他的后背。
“吸气,呼气,对,好孩子,你做得很好…”我好脾气地引导着他呼吸的动作,等待这个可怜孩子平复好自己的心情。
他哭泣,我沉默,他喘不上气,我安抚。循环往复,一直折腾到凌晨,陈省的状态才好转许多,只是无论我与他说什么话,他都坚持把头埋在臂弯里,抽抽嗒嗒,就是不理我。
我不讲理,不许他不理我。于是我强硬而霸道地捧住他的脑袋抬起来,在看到他脸的那一刻,我不由得笑出声:“眼睛这么肿,都哭成小猪了。”
夸张手法,他只是将眼皮与脸颊哭红哭肿了,依然很韶秀好看的。
这句话令他感到难堪,陈省偏过头不理我,我呵呵笑,讨厌地挪到他面前。
他又冷淡地将脸撇到另一边,我笑眯眯跟着挪过去。
其实他怎么躲都没用,我烦人的功底不一般,他面向哪,我就会跟到哪,他怎样都能看到我这张恼人的脸。
最后陈省只能老老实实地不再动弹,乖乖跟我面对面,却倔强地垂下眼不肯直视我。
他的眼睫很长,像小动物的睫毛,其上还虚虚挂着透明的泪,我盯了一会儿,戏谑地问他:“怎么不看我,看来我还挺有眼光,选对瓷砖样式了。地面比我好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