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这就是谚语中常说的阿喀琉斯之蹱吗,我的死穴终于在这一天变成了一个笨男人?
不是的,我的死穴始终都是钱,始终都只有钱。
只不过这个说法还挺高深浪漫,居然有一天会被我这种人拿出来作形容,看来跟不切实际的人呆久了,再聪明的人也会变笨。
我翻过身面向我的丈夫,不由自主地以他的眉目为起点缓缓看下去,想要在今晚彻底记住这个让我动摇内心信念的笨蛋。
陈省从梦中惊醒,他抖了一抖,睁开眼睛。
“怎么了?”我问他,“做噩梦了吗?”
他喘息着看着我许久,我想抚摸他的脸颊给予安慰,被他擒获了双手。
陈省一言不发地吻过来。
这场性爱起于夜里的一个无厘头对视。
狭窄的被子下面藏着两具湿热的躯体,它们的口舌痴缠,腹部相贴,手指紧握,双腿交迭,总之,躯体的主人们用尽了力气去水乳交融。
床单是湿的,我们的身上是湿的,陈省的眼眶是湿的,我不知道我的眼眶是不是湿的。
“可以爱我吗…”陈省伏在我身上,他喑哑地喘息低吟,汗水混着生理性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肩头和颈窝。
每逢这种事的最后一刻,他总喜欢看着我,我知道他在为自己的内心寻求安慰,仿佛只要我为他失控,他就有了自欺欺人的借口,可以继续在布满刀锋的道路上如履平地。
大脑原本已经宕机,可当我见到面前人眼中的水光,它就忽然清醒过来。
我不自觉地向这双眼睛,向这双眼睛的主人忏悔:
“我出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