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寻有点眼冒金星,太阳穴突突跳。

他掐了掐人中,拍了拍脸,狠狠地吸气用气流撑开憋闷的胸廓,摄入大量海味氧气。经过一番自我调节,头脑不再嗡嗡地发蒙,凌寻终于找到了活着的感觉。

他恶狠狠打出苍白无力的话语:我没有

手指不受控制,刚才的雄心壮志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了,他扁着嘴只想辩解,好让她不要这么想自己。

点击发送消息,凌寻后知后觉地感到委屈。

自己胆战心惊这么多天,生怕被另一个贱货取代,原本他只是想远远地过来看一眼以探视敌情,根本没打算闹到原配面前玩逼宫。

明明是安宁主动带着那个贱人找上门来的,怎么现在全都成他的错了?

她眼里自己就这么不守信用吗?居然这么想他!?凭什么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!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,他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!!!

眼眶空间有限,含盐量过高的泪水在狭小的空间里微微溢出,杀得凌寻眼角痛。喉咙紧涩到像被扼住,他的情绪海啸,混乱而澎湃地冲撞他的心理防线,再不如数倾倒出来,恐怕他今晚就要气死在这个房间。

他不想哭,用力憋住不让泪水凝聚成滴,喘着气在屋里环视一周,最后根据就近原则选择发泄对象。枕头在今晚遭了大殃,不仅被凌寻掐成鸡脖子,现在还要被一顿痛扁。

凌寻把枕头想像成安宁,一下一下捶得砰砰响。

“渣女!”枕脸凹陷。

“人渣!”拉链爆开。

“你拿什么赔我青春!”零星的绒羽蒲公英似的满屋飞,劳碌一生的、蓬松柔软的、能给人们带来舒适的好枕头彻底阵亡。

羽毛扑簌簌往下落,手机铃声再次响起,还是那个女人的消息。他把扁扁的枕头抱在怀里,努力仰着头不让眼泪流出来,摸摸索索在床头柜抽卫生纸。

不能哭,先哭的人就输了。

他用纸巾吸干眼泪,让自己保持坚韧的态度,而后点开消息弹窗。

亲亲宝贝宁宁呀:不管你想不想,你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

凌寻哇的一下嚎出来。

“可恶…呜…我不想哭…的呜呜…嗝…”

“就…嗝呜呜嗝呜…就知道…嗝逮着我欺负…呜呜呜…”

他埋在扁枕头里抽泣,为自己的失败感到羞耻,他本想抑制住流泪的冲动,但越努力越失败,甚至膈肌开始不给面子地在他体内痉挛,使他哭一会儿打一次嗝儿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久到凌寻怀里的枕头都泡湿了,变成原先的三倍沉,卧室里终于不见哭声,安静下来。

“呵呵呵…呵…”

漆黑的房间沉寂了一阵子,忽而爬出诡异的笑声,绝望而凄惨。凌寻抬起头咯咯笑,两只眼睛肿得高高的,他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被气出精神病了。

失控过后总会进入一段平静期,在这阶段中人的智商会水涨船高,许多想不通的问题都能在此刻解开谜底。

凌寻就是如此,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。

被当狗玩了那么长时间,他今天总算是摸清安宁的态度,也认清了这个人。

安宁从来没有作出让他转正的承诺,也从来没打算让他转正,连画个饼都不曾,她在私通伊始就挑些不痛不痒的情话说与他,并且屡屡避开上位的话题。

他那些枕头风完全没有吹到安宁的心里,亏他还巴巴地做望妻石,安然觉得自己早晚能上位做正宫,原来一切都是他的痴心妄想。

好。

既然她不仁,就休怪他不义了。

怒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。凌寻凤凰浴火,在这个鸡飞狗跳的夜晚中回炉重造,在凌晨时分重获新生。

“呵。”他把无用的眼泪藏在心里,勾起冷酷的微笑,选择抛弃善良与诚信,堕入黑暗。

既然安宁这么想自己,那就别怪自己毁约。

现在,他不想挑拨他哥和老爸的关系了。反正就算拿到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