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刚刚说什么?想补个蜜月?我居然还同意了?

披上衣服,我往床下瞟了一眼,陈省正一脸甜蜜地收拾行李箱。他察觉到我的视线,朝我嘿嘿一笑。

“这么着急收拾?”我问。

是生怕我反悔吗?我看起来很不守信用?

“因为开心…”陈省欢快地叠着我的衣服。

他有点吓人,连我可能会带哪件衣服都知道,跟肚子里的蛔虫似的,对我的喜好可以算得上是了如指掌。

变态,我在心里对他实施辱骂。

幸亏我最近不忙,就算休个假也不会影响什么,把事情交代好了就行。

跟陈省结婚的时候,我认为婚礼就是走个过场,不必为了讲求仪式感而大操大办。毕竟我没那么多想宴请的宾客,大多数人都不配参加我的婚礼。

仪式感什么的到了葬礼再说。

我一生戎马,在生命的末尾绝对配得上风光大葬。到时候我的棺材要是水晶的,寿衣要是金线绣的。皇袍加身的同时,我将提前买通全市大屏循环播报我的光辉往事,并有灵车车队载我绕全市游行三周,最后再送往我生前大兴土木修建的皇陵中举办下葬仪式。

婚姻不一样,它由两人参与,不以我为中心,因此绝对不是我人生中多么重要的命题。它作为特定时期我聊以慰藉的工具,实在是没必要让我投入太多资金与精力。

所以在我的提议下,我与陈省的婚礼选择一切从简:没有大摆宴席,他们不配;没有没有彩礼三金,我看不上;也没有蜜月旅行,我没时间。

冷不丁地过什么蜜月?他有这个需求刚结婚的时候怎么不说与我?现在孩子死了他来奶了。

我居然还不明不白的同意了。越想越后悔,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,我讲求契约精神,不愿轻易推翻承诺,只能将这次经历钉在我的人生耻辱柱上以供反思。

职业习惯促使我想到杀妻骗保,第二天我到了办公室,查了查最近是否有人替我购买大额保险。

没有,我安下心。

那陈省是为什么?万事万物总要讲个契机吧,难道他看不上保险的那点钱,想趁机亲自动手以继承我数额庞大的遗产?

人在不得真相时总是会生出许多离谱的猜想,我正百思不得其解,工作机屡屡弹出消息弹窗,我拿起手机查看,是凌寻发来的质问。

昨晚放下手机后就没再看过,以至于我把他这根搅屎棍给忘了。

他前面打了 99+的暗号没得到回应,这会儿恼羞成怒了,也顾不上什么约定与规则、伦理与道德,直接破罐子破摔,隔着屏幕发来一连串狗叫。

xx 法代 证券:好啊,你们女人就是这样,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

xx 法代 证券:你夺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,你要拿什么赔我?!

xx 法代 证券:你个冷漠无情的女人,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!

我有点头疼,难道这人就不能动脑想一想吗?他不知道别人不回消息大概率是因为有事要忙吗?

最近总是活在猜忌里,我有些神经衰弱,没有多余的精神再与凌寻周旋,于是我走进休息室,决定小憩一会儿。

叮咚。

叮咚叮咚。

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…

他大爷的。

我猛然掀开眼皮,眼白里爬满了红色的纹路,面目狰狞似活吃人的恶鬼。

这人哪来那么多话,一条接一条,我不回他就不停,机关枪似的发消息,甚至每条都不重复,而且语气实在生动,我都能想象到他在屏幕那头是如何暴跳如雷的。

在凌寻坚持不懈、喋喋不休的攻势下,我最终妥协,放弃休息时间回他:不了,我有事,这次真出差

我隐瞒了蜜月事实,选择撒个不痛不痒的小谎。

对面瞬间安静,聊天框显示他正在输入中。

xx 法代 证券:去哪出差,我也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