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一她是我的一生所爱呢？不尝试怎么会知道，尝试了有可能会成功，不尝试只会失败，但就算因为尝试而失败，也与现状没有什么区别。”

“但是，如果成功了呢？”

凌寻不再看海，他转过头来，看向泪眼朦胧的好友。

“凌寻，我成功了。”

“我跟小玉是互补的，我们是适合的。她可以装上翅膀于世界中环游，我也会收起羽翼留在巢穴，她予我自由，相应的，我也会予她安逸，对我来说，无论是被窝还是湍流，有她的地方就有自由，她之所在便是心之所在。”

“凌寻，你很有勇气，是我认识的这么多人中最有勇气的人，你做的许多极限运动让我都望而却步，你知道后果是骨折或者丧命，别人还在犹豫的时候，你想都不想就会去做。”

“现在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？你肯去低空跳伞，直面千分之一的死亡可能，却不敢迈出感情中的第一步？”

“最坏的结局是有多坏？”

“最痛的代价是有多痛？”

“会比骨折、头破血流、粉身碎骨更糟糕吗？”

凌寻没有回答宫南北的问题，只是静默地看着他，没说一句话，但宫南北知道，他的好朋友已经想明白了，因为他的眼神不复飘摇，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坚定。

而现在，宫南北要走了，他要去找一个人。

他这只飞鸟，现在要飞向他的山了。

在这孤独的岛屿上，世界的尽头中，尽管他紧张地打起颤，草地也绿得晃眼，晃到他哭鼻子，但爱人包容，她只是静静地站在辽阔的、碧色的原野中，微笑着等待不成器的他走过去，看他单膝跪地，听他泣不成声。

而在宫南北转身离开之时，凌寻从悬崖一跃而下。

低空跳伞的死亡率是千分之一，在下坠的过程中会有各种不确定因素，如果有一阵疾风过去，就会把人吹在墙上，人会撞得血肉模糊、筋断骨折，而这样夺人性命的“墙面之吻”随时都可能发生。

身体疾速下坠，风像利刃，割得脸颊生疼。

三百米的高度，自由落体只有五秒左右，他需要在两秒之内打开降落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