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退烧,脑子里昏昏沉沉,身上也一阵阵发冷。

“席聿宁……”借着窗帘缝隙透进的光,她看见席聿宁坐在床边的沙发里,伸出手去唤他。

“宝贝,”席聿宁立刻起身走过来,“怎么醒了?”又摸她的额头,“还没退烧,是要喝水吗?”

何圣薇摇摇头,手掌贴在他心口的位置,自言自语般喃喃,“你一定很疼吧……”

“旧伤而已,”席聿宁没有意识到她已经恢复了记忆,握住她的手准备塞回被子里,“比起这个,你把病养好才是紧要。”

“对不起,”何圣薇勉强牵动唇角,“我都想起来了。”

席聿宁动作顿住,如听梦呓般重复,“你……想起来了?”

“是,”何圣薇看着他的眼睛,很轻很慢地回答,“我想起来,我是怎样骗你、怎样害你受伤,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忘了这一切。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谁……”她抓住他的手移到自己的脖子上,“如果你想报复我,我不会反抗的……”

“叶心!”席聿宁收回手,额角青筋直跳,“我们相处这么久,你觉得我是想要报复你吗?我对你究竟是什么心思,你到现在还不明白?”

何圣薇怔怔地盯着他,“我那么对你,你怎么可能一点也不怪我。”

席聿宁深吸口气,眼睫低垂,“说不怪你、不难受当然是假的。”他声音的酸涩之意浓重,“你冲我开枪的时候,穿的还是我的衣服。”

“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,”何圣薇苍白地笑笑,“辜负你、伤害你,所以老天惩罚我,让我失去了妈妈、没有了家,我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能对她说……”她浑身冷得厉害,禁不住蜷起身子,“席聿宁,对不起,我知道你很疼,我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……”

“已经不疼了,宝贝……”见何圣薇的情绪变得激动,席聿宁俯下身拥抱她,掌心的温暖包裹住她手背的滚烫,“你回来了,就不疼了。”

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平缓而温柔地跳动,何圣薇把手伸进他的衣服,去触摸那处凸起的疤痕。她犹觉得不够,把他的衣服推到脖子的位置,急切地去亲吻、去舔舐。

这种带着痛苦的求欢让席聿宁并不好受,他喘息着安抚她的情绪,试图用被子把她裹紧,“宝贝,你还在发烧,我们之后再……”

何圣薇胡乱地摇头,红着眼睛,用恳求一般的眼神,“席聿宁,要我……弄疼我……”

她心里太疼了,只想用身体上的疼痛盖过,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纾解。

席聿宁当然不会真的弄疼何圣薇,她最需要的是包容和抚慰。当他进入她时,她发出不知是痛苦还是满足的呜咽,弓起脊背缩在他怀里。

席聿宁的身体紧绷着,心也狠狠揪着。何圣薇的脆弱无助快要把他杀死了,他只能用无限温柔的吻和拥抱去安抚她,用律动的汗水给她病态的热度降温。

“心儿,我没有怪你……”

“我会陪在你身边,不让你一个人……”

“等你烧退了,我们就回家。”

落地越州的那天阳光明媚。过去的几天里,何圣薇和席聿宁已经完完全全开诚布公、互明心迹。

“10 年前那次,确实是何启弘安排我接近你。但后来我在岛上收到的那条简讯,是何耀晖发来的,他叫我等待指示,”何圣薇略一停顿,“然后……杀了你。”

“但你心软了,对不对?”席聿宁微笑,“以你的枪法,在那种距离下,应该是不会射偏的。”

“你也是傻得可以,”何圣薇语气调侃,眼圈却泛了红,“怎么连躲都不躲,就那么直挺挺地看着我,你当时到底在想什么?”

“我在想,你不会真的对我开枪。”席聿宁的语气云淡风轻,“但如果我想错了,那就算我倒霉。”

“如果十几年前,你没有在山顶花园遇到我,又或者,后来我接近你时,你根本对我没兴趣,你就不会这么倒霉了。”

“可是我没办法拒绝你啊,”席聿宁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