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聿宁把她紧紧抱在怀里。他的胸腔里,鲜活的心脏砰砰跳动,剧烈得仿佛要冲破皮肉。
他不是第一次听她告白,但这次,他却有着比当年更甚数十倍的动容。
她仍旧没有记起他们的过往,但她很真挚、很坦诚地承认了对他的感情。
何圣薇不知道自己这句简短的表白对席聿宁意味着什么。他的怀抱有些窒息,她终于推开他,深吸口气,“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做。但我现在还不能说,等结束之后,我会把一切都向你坦白。”她迟疑着,“如果到那时,你还愿意接受我的话。”
“宝贝,你不需要胡思乱想,”席聿宁打消她的顾虑,“我等着你,但如果你要做的事可能会有危险,”他拾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,语气无比郑重。
“一定要让我知道。”
疑云
在确定对席聿宁的心意后,何圣薇觉得有必要去拜访何启弘。
但何启弘的电话没有打通,何圣薇联系岳峰,才知道何启弘昨日里不慎在花园摔倒,人已经在医院了。
席聿宁本来在开高层会议,收到她的简讯,当即宣布散会,开车接上她直奔医院。
余慧玟为陪伴何嘉昱,近日一直在何家老宅里客居,此时母子二人也在病房,见席、何夫妇到了,几人一起寒暄。
“也是我不好,”余慧玟有些自责,“我带嘉昱去科技馆,要是晚些出门,也能照看 uncle。”
万幸何启弘摔得并不重,只是皮肉伤,没有出现骨折等问题。但毕竟年纪大了筋骨脆弱,还要好生休养几日。听到余慧玟自责,不免安慰,“和你没关系,是我自己没注意台阶。”
主治医生是何启弘多年的熟人了,神色有些凝重。
“何先生未到 70 岁,以往的定期体检,各项身体机能要强过不少同龄人。但最近的指标变差,而且有脑神经退化的症状。”
话音刚落,在场的晚辈皆是心下一沉。
脑神经退化,就意味着何启弘可能会罹患阿尔茨海默、帕金森等病症。联想到他之前记忆力下降的表现,偌大的病房里一时间寂静无声,针落可闻。
何启弘到底几十年风雨沉浮,对生老病死看得很开,见几个晚辈面色沉沉,不由笑着说,“脑退化也不见得一定会痴傻,医生已经制定了治疗方案,我会配合的。”
正说着话,何耀晖也到了。
经过前几日那桩“绑架”事件,再见他时,何圣薇有种难以形容的陌生感。
何耀晖在门口时,便觉出一股沉闷之气,待进了病房,低气压变得更重。
而且除了何嘉昱,其他几人好似都不太乐于看见他。
何耀晖混不在意,走进来温声问候,“父亲,我同医生聊过,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
何启弘答,“没什么大碍,”转而又皱着眉,自言自语般嘀咕,“我怎么会在医院里?我不是要等嘉昱回家吃饭吗?”
何嘉昱挪过去握住何启弘的手,“爷爷,等你出院,咱们一起再去科技馆。”
何启弘忘事的频率有些高了,众人也没有别的法子,只能遵医嘱,让人好生照看何启弘。
出了病房,何耀晖对何嘉昱说,“你先跟你妈咪回去,我和你姑姑谈点事。”
何嘉昱点点头,跟着余慧玟搭电梯下楼。何耀晖转过身来,看向何圣薇。
“阿薇,几日不见。”他眼光落到席聿宁身上,又转回来,“我想和你单独聊聊。”
何圣薇握住席聿宁的手,语气平静,“有什么话直说就好。”
何耀晖瞥过他们交握的手,笑中含了深意,“有些话,你确定要开诚布公地谈?”
何圣薇被戳中内心隐秘,手指不自觉收紧。
席聿宁不想她为难,体贴地松开手,“我到走廊那边等你。”
他走到走廊尽头站定,这个位置听不到他们的谈话,但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。
守护但不打扰的距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