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其实想不明白,这群官老爷为何会来这里?

外头那些跑江湖的,看到当官的就跑,从昨夜到现在,已经走了很多人了。

当然,这样的天气,他们留在这里也无用。

“好,今日问你的事别说出去。”

“大人放心,草民嘴严的很。”

萧寂这次离开时留下了一床厚被子,那是孔祥心心念念的东西。

他抱着被子哭成了泪人。

他积累了一年的积蓄都不够买这样一床被子的,人家随手就送了。

难怪人人都想当官。

有了昨夜的教训,今夜大家都睡不着,值夜的人也从一个变成了一组,而且一楼二楼都安排人巡逻。

就这样过了一夜,仓库里连只耗子都没进去过,平安无事。

可外头却闹翻天了。

起因是有人去码头看河水结冰了没有,结果在岸边看到了死人。

这样的天气,死人也不奇怪,冻死的饿死的年年都有。

但那个死人却是大家都熟悉的姜管事,那可就是大事了。

“凶手疯了吧,怎么连姜管事都敢杀?”

“是啊,听说他可是同安县令的亲侄子,杀了他不就等于跟县老爷作对?”

“可不是,凶手八成已经跑了。”

“这天寒地冻的能跑哪去?河面已经开始结冰了,路上有路障也很难走出去。”

“说不定凶手还混在我们当中……”

众人纷纷退开,看彼此的眼神都带着戒备。

停留在这里的都是还没找到出路的,有的还是朝廷钦犯,会杀人一点不奇怪。

第一百四十章 码头疑云7

“让开!官府查案,都让开!”陈实带着人把码头隔离开来。

萧寂过来的时候已经无法勘察现场了,到处都是脚印和围观者丢的东西。

“是谁第一个发现死者的?把人带过来问话。”

过来一个脸上带刀疤的男子,手里还有刀,一看就是个走江湖的。

他粗声粗气地说:“老子不管你是哪里的官,死人是我发现的,但绝不是我杀的,要是敢污蔑老子……”

“你就杀了我?”萧寂好笑地问。

那人板着脸,冷哼:“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
“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,还请说说发现姜管事尸体时的样子,他当时就这样吗?”

死者赤身裸体,全身上下只留了一条底裤。

“对啊,我看到他的时候就是这样,要么他自己想不开在外面打野战冻死了,要么就是死后被人扒皮了。”

显然不可能是第一种。

死后被扒衣服并不奇怪,寒冬腊月,多的是没衣服穿的人。

沈兰戴好手套去验尸。

围观者第一次见女子验尸,都好奇地伸长脖子看。

“这男女有别,姜管事好歹是男人,她就这样直接上手摸了?”

“尸体嘛,管他是男是女。”

“仵作是贱籍,能入这一行,肯定不是什么良家女子。”

“他们能查出杀害姜管事的凶手吗?”

沈兰想知道是不是同一个凶手作案,先查了死者的颈部。

但这次并不是被拧断脖子死的。

尸体没有穿衣,伤口一览无疑,他身上遍布乌青,显然死前被人暴打一顿。

“致命伤在后脑勺,用硬物击打而死,凶器不是尖锐型的。”

萧寂让随风继续问目击者,自己蹲到沈兰身边看她验尸。

“大人请看,他胸口的这些印记,有拳击的也有脚踢的,从伤痕的程度看,下手的人力气不小。”

“能看出是死前击打的还是死后打的吗?”

“死前。”

死前受的伤死后呈现出来的痕迹和死后打出来是不一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