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衍:“……”

他显然没料到时瑜会在这个节骨眼上,用如此生硬却又无比正当的理由强行打断他的追问。

看着她那副瞬间从羞愤欲死切换到忧国忧民、大义凛然的模样,萧衍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错愕和……无语。

这女人……岔开话题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!

他薄唇紧抿,下颌线绷得更紧,显然对她这种滑头行为非常不满。

他无视了她关于药效的连番追问,那冰冷锐利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在她脸上,带着不容逃避的审视,声音比刚才更沉,一字一顿地重复,执着地要将那个让他莫名在意的问题问到底:

“回答本王。你在你们家乡,找的那些小倌,是否……俊美无双?”他特意加重了“俊美无双”四个字,眼神幽暗,仿佛在衡量着什么。

时瑜被他这锲而不舍、步步紧逼的追问弄得快要崩溃了!

这冰山阎王怎么在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上这么较真?!她哪里找过什么小倌啊!

“没……没有!我没找过!”时瑜急得直跺脚,脸涨得通红,也顾不上害怕了,声音带着点σσψ破罐子破摔的哭腔和羞恼:

“我……我工资就那么点!自己花都不够!哪……哪有钱找什么小倌!王爷您别问了!我……我真的……”

她话还没说完,书房紧闭的门猛地被一股大力撞开!

砰!

一个浑身浴血、风尘仆仆的玄甲暗卫如同滚地葫芦般跌了进来,气息奄奄,显然经历了极其劳累的长途奔袭而精疲力尽。

他手中死死攥着一个用火漆密封的牛皮信筒!

“王……王爷……”暗卫挣扎着想爬起来,声音嘶哑破碎,“八百里加急……先锋营……军报……有……有消息了……”他说完,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,头一歪,昏死过去。
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冷水泼进了滚油!

书房内压抑到极致的气氛瞬间被打破!

萧衍在看到那暗卫和信筒的瞬间,瞳孔骤然收缩!

他猛地从书案后站起身,动作快如闪电,几步就跨到了暗卫身边,一把夺过那牛皮信筒!

他甚至顾不上看地上的暗卫一眼,他粗暴地撕开了火漆封印,抽出了里面薄薄军报!

时瑜也完全懵了,刚才的羞愤恐惧被巨大的紧张和期盼取代。

她端着托盘,心脏狂跳,几乎要冲出胸膛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萧衍手中那张染血的纸,连呼吸都屏住了。

书房里死一般寂静,只剩下萧衍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,和他目光飞快扫过军报上字迹时,纸张发出的轻微摩擦声。

时间仿佛被拉长,每一秒都无比煎熬。

终于,萧衍的目光定格在军报的最后几行字上。

他紧锁的眉头先是难以置信地微微挑起,随即,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中,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!震惊!狂喜!

以及一种卸下千钧重担后的、近乎虚脱的释然!

他猛地抬起头,锐利如刀的目光不再是冰冷和审视,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、灼热的光芒,直直地射向旁边紧张得快要窒息的时瑜!

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,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有些沙哑,却清晰地、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道,穿透了死寂的空气:

“时瑜!”

他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:

“你赢了!”

轰!

时瑜只觉得一股巨大的、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紧张和恐惧!赢了?药有用?!将士们有救了?!她的小命也保住了?!

巨大的喜悦让她瞬间忘记了刚才所有的尴尬和不快,脸上绽放出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,激动得差点跳起来!

然而,萧衍的下一句话,却又像一盆冷水,带着未散的余威和一丝意味深长,兜头浇了下来:

“你的药……立了大功!军中疫病……已得控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