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!此次春闱,礼部侍郎王显那厮提的‘南北分榜、定额取士’之策,纯属包藏祸心!若依了他,南地学子……”

他引经据典,唾沫横飞,痛斥分榜之弊,力主唯才是举。可每说几句,就被臀下那不讲武德的剧痛打断,气息紊乱,额头的冷汗跟小溪似的往下淌。那强撑的威严,在时瑜看来,就跟纸糊的老虎一样摇摇欲坠。

萧衍端着茶盏,指尖在杯沿上画着圈圈,神色淡漠,眼神放空,仿佛在听,又仿佛神游到了蓬莱仙岛。直到李廷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尖锐刺痛搞得声音猛地一哆嗦,脸色煞白地停下喘粗气,他才慢悠悠地掀了掀眼皮,开口,声音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:

“丞相忧国,本王知晓。然分榜取士,平衡之道,势在必行。北地文脉凋敝,若无定额,何来人才?此事,无需再议。”

“王爷!”李廷如遭雷击,猛地抬头,老眼圆瞪,激动加上屁股剧痛,声音都劈叉了

“此例一开,后患无穷啊!科场将成地域之争的修罗场,还谈什么为国选贤?老臣……”

“丞相大人,”一直装壁花的时瑜,突然开口了。声音清亮,带着点恰到好处的、不食人间烟火的飘渺感,瞬间打断了李廷悲愤的控诉。

唰!

凉亭里所有的目光,包括萧衍那深不见底、带着一丝玩味探究的眼神,齐刷刷聚焦在她身上。

第25章 丞相大人有痔疮啊

时瑜顶着高压锅似的压力,努力挤出一点“悲天悯人”的表情包,清澈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因她突然插嘴而一脸懵逼加羞愤的李廷,语气真诚得能滴出水:

“大人印堂之下隐有赤气浮动,坐姿拘谨,气息断续,眉宇间痛楚深藏……此乃‘下焦郁火,湿热下注,气血瘀滞,壅阻魄门’之兆啊!”她故意拽了几个听起来高大上的中医术语,最后四个字“壅阻魄门”,更是咬得字正腔圆,掷地有声!

“魄门?!”

这两个字如同两颗精准投掷的原子弹,在李廷的老脸上轰然炸开!他只觉得“嗡”的一声,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,老脸瞬间由猪肝色转为死灰白!羞耻!难堪!被当众扒了裤子的恐慌感!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每一根神经末梢!

她!她怎么敢?!她怎么知道的?!这妖女!这妖女竟敢……竟敢当众点破他这难以启齿的隐疾?!还是在摄政王面前?!

李廷浑身筛糠似的抖了起来,指着时瑜,嘴唇哆嗦得像得了帕金森,喉咙里“嗬嗬”作响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
巨大的羞辱感让他眼前发黑,金星乱冒,恨不得当场一头撞死在旁边那根雕工精美的亭柱上!他甚至能感觉到周围那些低着头的下人,肩膀都在可疑地、一耸一耸地……抽动?!

“放肆!”

萧衍低沉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,裹挟着雷霆之怒骤然炸响!那锐利如刀的目光猛地刺向时瑜,充满了警告与审视的寒意,冻得时瑜一个激灵,小心肝扑通扑通狂跳:完了完了,玩脱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