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怔怔地望着时瑜消失的地方,手指还保持着覆盖的姿势,一滴泪无声滑落。“一定要平安……孩子……”

御书房,大梁皇宫。

夜色渐深,烛火通明,将偌大的书房映照得亮如白昼。

巨大的紫檀木御案上堆积着如山般的奏折。空气里弥漫着墨香和一种沉重的、属于帝国最高权力的孤寂。

萧衍身着玄色常服,端坐于宽大的龙椅中,身形挺拔,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。

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冷峻,薄唇紧抿,正专注地审阅一份边关急报。

自时瑜消失后近一个月,他几乎将自己完全埋进了政务的深渊,试图用无休止的忙碌来麻痹那颗被撕裂的心。

偌大的御书房,只有朱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,以及他沉稳却毫无生气的呼吸。

他不敢去想她。每一次想起,都是心口剜肉般的剧痛。

就在他提笔欲批的瞬间

“啊!”

一声短促的惊呼毫无预兆地在他头顶响起!

萧衍甚至来不及抬头看清是什么,只觉得眼前一花,一个重物带着风声,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,狠狠砸落在他面前摊开的奏折堆上!

笔墨纸砚四溅!奏折如天女散花般飞起散落!

萧衍眼神一厉,身体本能地绷紧,他猛地站起身。

然而,当他的目光触及那个砸在御案上,正龇牙咧嘴揉着屁股的身影时,所有动作,所有思绪,所有冰冷的防备,都在刹那间凝固了。

时间仿佛被冻结。

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血液冲上头顶,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淹没!淹没了所有理智,淹没了所有伤痛,只剩下一个名字在灵魂深处轰然炸响:

时瑜!

是她!真的是她!

她回来了!

不是梦!不是幻觉!她就活生生地摔在他的御案上,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!

萧衍完全顾不上被撞得一片狼藉的御案,顾不上帝王的威仪,他所有的感官,所有的意识,都只聚焦在眼前这个捂着屁股,小脸皱成一团的女人身上。

近一个月的煎熬绝望,彻骨的思念,在这一刻化作了汹涌的洪流,冲垮了他所有的堤坝。

时瑜被摔得七荤八素,屁股和手肘火辣辣地疼。

她呲着牙,一边揉着痛处,一边努力撑起身子,试图搞清楚自己掉到了哪里。

视线还有些模糊,只看到一片明黄的奏折,还有一双玄色的胸前龙像。

她顺着向上看去,

四目,猝然相对。

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。

时瑜看到了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,此刻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,浓烈到几乎将她灼伤的狂喜震惊,失而复得的巨大震动。

萧衍看到了她那双依旧清澈明亮的眼睛,带着点摔懵了的茫然。

随即巨大的高兴像烟花一样在两人心底同时炸开,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和疼痛。

“萧衍!”

“时瑜!”

两人几乎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,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时瑜根本顾不上屁股的疼痛,巨大的喜悦让她瞬间忘记了所有!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奏折堆里爬起来,像一只归巢的小鸟,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冲劲,张开双臂就朝萧衍扑了过去!

“萧衍!萧衍!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又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巨大幸福,紧紧抱住了他的腰,把脸深深埋进他带着龙涎香气息的胸膛

“我好想你啊!好想好想!我以为……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!”

真实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,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阳光般的气息。

萧衍的身体在她扑来的瞬间僵硬了一下,随即是排山倒海的柔软和失而复得的巨大满足感。他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地收紧双臂,将她狠狠地、紧紧地箍在自己怀里,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