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叫好多了?这是身体在硬撑!听着,时瑜,你必须休息!至少三天!我要确保你的生命体征完全平稳,伤口没有感染迹象!否则,我宁可毁了这管血,也绝不会让你现在去送死!”

她的眼神锐利如刀,充满了医生的权威和长辈的担忧:

“你想见萧衍,就必须活蹦乱跳地去见他!而不是半死不活地出现在他面前,让他再经历一次失去的痛苦!你懂不懂?”

白瑾茹的话像一盆冷水,浇在时瑜因狂喜而发热的头脑上。

她看着白阿姨眼中真切的恐惧和后怕,又感受着身体深处传来的阵阵虚脱和疼痛,那股不顾一切的冲动终于被强行压了下去。

是啊,如果这样狼狈地回去,万一……岂不是让萧衍更绝望?

她颓然地放松了身体,泪水无声地滑落,是急切的泪水,也是认命的泪水。

“……好……我听您的……我休息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深深的疲惫。

接下来的三天。

时瑜被白瑾茹强行扣留在医院附近的一间特护病房里,白瑾茹几乎每天数次亲自来查房,监测她的体温心率,血压,检查伤口愈合情况,叮嘱她按时服药,补充营养,绝对卧床。

第一天,时瑜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,胸口的疼痛和身体的虚弱感最为强烈。

第二天,疼痛减轻了些,但身体依旧乏力。白瑾茹来时,时瑜忍不住又提起穿越的事。

“白阿姨,今天感觉好多了,真的!您看……”她试图坐起来证明。

“躺下!”白瑾茹板着脸,一边查看她的伤口敷料,一边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:

“伤口愈合还行,但心电图显示你的心脏还在恢复期,需要时间。别急”

“可是……”时瑜委屈地扁扁嘴。

“没有可是。”白瑾茹打断她,语气缓和了些

“安心养着。身体是本钱。你这样回去,是想让衍儿心疼死吗?好好吃饭,好好睡觉,把精神养足。”

时瑜无奈,只能乖乖躺好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。

第三天下午,白瑾茹带来了最新的检查报告。她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。

“各项指标基本恢复正常了,心率平稳,血压稳定,伤口愈合良好,没有感染迹象。”

她把报告递给时瑜看:“时瑜,恢复得不错。”

时瑜的眼睛瞬间亮了,像点亮了两盏小灯:“那……白阿姨!是不是可以……”

白瑾茹看着她瞬间焕发的神采,心中百感交集。她点点头,声音带着一种郑重:“嗯。今晚,或者明天,你觉得状态最好,最平静的时候,就可以尝试了。”

第四天,黄昏。

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,在诊室的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。诊室里只剩下白瑾茹和时瑜两人。空气肃穆而宁静。

时瑜换回了自己的衣服,气色明显好了许多,虽然还有些大病初愈的苍白,但眼神清澈明亮,充满了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她站在诊室中央,左手紧紧握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。

白瑾茹站在她面前,神情异常庄重。她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,递到时瑜手中。

“时瑜,这个麻烦你,务必亲手交给衍儿。”白瑾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,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歉疚。

时瑜接过信封,感觉沉甸甸的,里面似乎不止是信纸。“这是……?”

“里面是我这些年写的……一些想对他说却无法说出口的话。

还有……”白瑾茹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情绪:

“还有几张我的照片。他……他可能已经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了……”

她的眼眶红了“你告诉他,妈妈……妈妈在这里很好,让他不要担心,一定要……一定要好好活着,保重自己。告诉他,妈妈……很想他……非常非常想……”说到最后,她的声音已经哽咽得几乎不成调,泪水无声地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