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目光甚至未曾掠过凤榻,冰冷如实质的视线扫过殿内,所及之处,宫人们头垂得更低,大气不敢喘。
“退下。”
两个字,不高,却带着金铁交鸣般的冷硬,不容置疑。
宫人们如蒙大赦,瞬间化作无声的影子,悄然退去。
直到此时,萧衍才将目光投向凤榻。
那里,赵太后半倚着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病容与倦怠,眼神却锐利如针,紧紧钉在萧衍身上,蕴含着被冒犯的怒意。
萧衍视若无睹。
他径直走到离凤榻五步之遥的一张紫檀木椅前,撩袍落座。
动作干脆利落,带着一种反客为主的漠然。他坐得笔直,玄色蟒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,如同覆着一层寒霜的玉雕,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。
赵太后捏着锦帕的手指骤然收紧,胸膛微微起伏,强压着怒火,声音刻意放得缓慢而低沉,带着皇太后的威仪:
“摄政王,好大的威风。哀家这慈宁宫,何时成了你的议政殿了?连基本的礼数,都忘了吗?”
萧衍置若罔闻。他眼皮微抬,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如同两口寒潭,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太后脸上,没有丝毫情绪起伏。
他开口,声音低沉平稳,却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:
“昭王,回京了。”
不是询问,是陈述。冰冷的陈述。
赵太后心头一凛,面上却不动声色,甚至扯出一丝虚弱的笑:“是啊。听闻哀家身子不爽利,千里迢迢回来看望。怎么?摄政王觉得不妥?还是觉得哀家,不该见昭王?”她巧妙地将问题抛回,言语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。
萧衍的目光依旧锁定她,没有半分波动。他沉默了片刻,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那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感,像巨石压在人心上。
“看望?”萧衍薄唇微启,吐出两个字,尾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。
赵太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:“自然是看望。摄政王此言何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