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恐污圣上圣名。”

见劝不住她,温长安只能道,“那将枫儿留在温家吧,平日里我也好给他授课。”

“当初你将他从江府带出来的原因,难道忘了吗。”

温母泪眼朦胧,她知晓江知念记挂江枫,身为母亲,在以前的岁月里,她并不称职,现在能做的也只是为江知念分忧罢了。

“是啊知念,枫儿与我们都熟悉,并非什么大事。若是他日后自己想回江府,再回去便是。”

如此,便也可以。

交代完这些,江知念接过折柳递来的帷帽,她现在是罪臣之妇,与谁往来,谁便会被怀疑。

因此只能偷偷来与江枫等人告别。

明日就是被流放启程之日,注定无人相送。温家等人,只能悄悄地,隔着远远的看着陆君砚和江知念一行人被送走。

……

流放的马车中,江知念和陆君砚坐在其中,马车不如陆君砚的车舆宽敞舒适,一路颠簸,也实属难受。

陆君砚将残页拿出来,指了指上头的一个字,覃。

“之前我在浔州时,接待我的刺史,名为许覃。”

“我以茶引盐引相诱,让当地的富商竞相捐款,才为大绥节省了不少修渠的银钱。”

明明是做了为民为国的好事,陆君砚如今却被戳着脊梁骨骂,强扣下他没做过的事情。

江知念问道,“你猜这个许覃有问题,难道是他将青乌石偷换成了砂石?”

陆君砚沉吟片刻,摇头道。

“当时我在浔州府,眼疾已经恢复,也察觉到了他有异心。便让云终暗中查到了他与几个府刺史的勾当,所以水渠修建之时,他应当已经被圣上贬官。”

“且。”

这就是陆君砚觉得奇怪的地方,“我虽回了京城,但一直让人暗中监督修建过程,按理说,不可能出岔子。”

既然几方关系都不会出问题,那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呢?

江知念顺势问道,“所以你那晚是故意强行带我出宫的?”

他所说的不破不立便是,留在宫中如何也解决不了的问题,不如亲自去浔州看看。

陆君砚把一张地图拿出来,流放至丹阳的路上,有一个分叉口,这个分叉口恰好直通浔州。

那这样看来,此计,也在绥帝的计划中。

否则绥帝怎会将他流放到与浔州如此之近的地方?

-

三日后,流放队伍夜间寻了个客栈稍作休息,喂马奴看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马车,“这还是第一次见到,乘着马车流放的人。”

其余的侍卫嗤笑一声,“皇亲国戚,那能一样吗?”

江知念和陆君砚的房间,在客栈的二层,这次被流放,江知念把扶光和折柳都留在了京城,她的铺子可不能没人打理。

只带了半夏一个人在身边。

陆君砚只带了云初。主子有屋子住,他们俩便只能守在外头,偶尔还要被随行官兵使唤使唤。

入夜,江知念刚准备将外衫脱下,陆君砚伸手止住她,将她的手腕握住。

接着朝她摇了摇头。

意识到有危险的江知念,立刻停了手中的动作,片刻后,只见屋门缝隙处,渐渐飘进莫名的白烟,江知念微微皱眉。

只见陆君砚屏住呼吸的同时,又用手捂住了江知念的鼻息。

他的大掌,甚至盖过了她半张脸。

白烟慢慢结束后,外头的脚步声走得越来越远,江知念自己捂住口鼻,陆君砚则是去推窗户。

轻轻一推,并没有推动。

看来,窗户被封了。

江知念快速将茶水倒在手帕上沁湿,分为两块,递给陆君砚。

接着,外头忽然亮起了火光!速度之快,根本不是自然起火,只怕是还有火油等助燃之物!

两人对视一眼。

来了。

想让陆君砚死之人,又怎会轻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