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知念不出声,他又道,“你若是实在不放心,我连夜修书一封去镇国公府,可好?”

“若是皎皎有所防范,自是最好的……”后面有话,欲言又止。

陆君砚:“你还是想去?”

江知念沉默不语,长公主府是她的结症所在,倘若她一直逃避,这个结症就会一直在,今年赏菊宴结束,会不会还有赏梅宴?赏雪宴?

只要想要算计她,有的是由头。

日后她再看到长公主府四个字,依旧会心悸不安,若是想要以后无虞,唯一的方式便是战胜心魔。

江知念想看看,究竟是怎样的目的,才至于长公主府与朱氏,绕这么大一个弯来,请她入局。

更何况,“世子也想去瞧瞧,不是吗?”

没错,陆君砚想去,他想去长公主府一探究竟,想要去探索关于那个梦的真相,唯有如此,才能在日后掌握更多主动权。

陆君砚的薄唇微勾,要不然产生纠缠的是他们两呢?

定是上天也知晓,世间唯他二人,如此迎难而上,逆水行舟。

良久后,陆君砚道,“明日云初跟着我,云终跟着你,若是察觉问题,第一时间来寻我。”

“世子放心。”江知念应下,正欲离开时,她又停下来,轻声一笑,“世子若是发现有何不对劲儿的地方,第一时间也可以来寻我。”

毕竟前世,同样被暗算的,还有陆君砚,说明不是她一个人需要保护。

陆君砚忍俊不禁,叫来云初扶他,把方才江知念挂上去半干的帕子拿在手中,轻拭发尾余湿。

“揽月给你备了水,累了一日,去沐浴吧。”

江知念和陆君砚都有自己的院子,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议论,两人偶尔也会歇在一处,分床榻而睡。

明日之事,两人还需商讨,便顺理成章地住在一起。

江知念沐浴时,忽然脑中灵光一闪,她方才是从右边的架子上拿的帕子,可绞完发之后,又图方便放到了左边的架子上,且左边不止一个架子。

陆君砚为何分毫不差地知晓她放在了何处?

难道只是巧合吗?

手中的动作一顿,之前给徐师兄的解药,此后也不了了之,她一度以为那解药没什么用处,不过是太子唬她所用。

可结果如何,徐师兄也应当告知她一声才是。

如此没了音讯,反倒是有些奇怪。莫不是……

江知念刚有了一些猜测,又咬了咬唇,素日里陆君砚表现得也根本不像是装的。

就连圣上也确有其事的模样,叫她又半信半疑。

揽月将寝衣替她放置在一旁,见其面色有异,问道,“世子妃,可是水凉了?”

江知念回过神来,点头道,“天气冷了水凉得快,服侍我穿衣吧。”

陆君砚眼疾有没有恢复,她试一试便知了。

江知念到了主屋后,见陆君砚已经自觉地躺到了美人榻上,她则是一边铺床,一边与陆君砚说着明日的事情。

仔细回想起来,江知念是在长公主府的深处被人打晕的,想来她便是要防范此事,“明日到了长公主府,我便去寻皎皎。”

陆君砚则道,“明日去之前,多吃些东西垫肚子。”江知念似乎听到了一丝冷笑,“她沈颖的东西,我可不敢下肚。”

说得仿佛深受其害的模样,江知念却也记下来。

两人说了大抵又半个时辰,夜渐渐深了,不知不觉中,江知念的声音越来越小,也越发模糊。

陆君砚这一句话只说了一般,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,后半句便也轻了下来。

他翻了个身,盘算着明日要将暗卫一并调来保护知念,他不允许明日出现任何意外。

忽然身后的床榻上响起嘤咛声,只有微弱的一瞬,陆君砚立刻回头。响起徐闻璟之前与他所说,小师妹睡不好也是心病所致。

睡眠浅的人,夜里不可燃灯。

便他自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