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已至此,盛放小朋友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,缓缓下车。

校门口,椰丝和金宝像两支小火箭,“嗖”一下冲了过来。

他们已经好久没见到盛放。小朋友们表达热情和欢乐的方式最直接,黏成一团紧紧拥抱着,小脸和小脸贴在?一起。

祝晴转身重新拉开?车门。

小金宝透过车窗,看见放放的机车司机。

大大方方的小朋友将小手举到头顶,和他招招手。

三?位宝宝一起进校门。

“放放,他们去哪啦?”

“查案咯。”

椰丝宝宝歪着头,天真地问:“怎么不带你??你?不是?警察吗?”

盛放瞬间呆住,小脑袋瓜子疯狂转动,根本答不上来。

“绝交一百分钟。”盛家小少爷冷淡宣布,小短腿迈个不停,独自走在?前面。

“放放,一百分钟是?多?久?”椰丝在?后面问。

“我?算算。”盛放头也不回,“一小时四十分钟。”

“这么久呀,那我?找别人玩喽”

……

嘉诺安疗养院从前是?祝晴的半个“家”,如?今盛佩蓉的康复疗程仍未彻底结束,这里的医护人员都认得?她,进出自然?畅通无阻。

花园里,暖融融的阳光给草木镀上一层金边。

今天荣子美不在?。

祝晴出示证件时,负责看护冯凝云的护士习以为常地点头。最近这位女警常来探望冯凝云,病患对她并不抗拒。

冯凝云坐在?藤椅上晒太阳。

她的精神时好时坏,但二十多?年来的诊断报告写得?明明白白,这位患者并不具攻击性。正因如?此,嘉诺安才愿意收治她。

比起精神病院,这间疗养院的氛围要温和许多?。

虽然?也有专人全程陪护,但不像明德那样?,连去户外?透气都要严格遵循固定时间。

祝晴和程星朗仍旧是?为笔记本上那个请吃“糖果”的人而来。

当时冯凝云病发没几年,被送进明德的西贡专科分院。那里管理?森严,冯凝云溜出病房时,距离太远,别说正脸,就连对方的侧脸都没看清。

“能确定是?男是?女吗?”

冯凝云眼神涣散。

“那能听见他们聊了什么吗?”

她缓缓摇头。

为了这个“答案”,他们专程跑一趟。然?而查案往往如?此,做许许多?多?的无用功,或许能捕捉一闪而过的线索,又或许毫无收获。

程星朗翻开?笔记本站在?一旁:“还记得?手臂上疤痕的颜色吗?”

他的语气和缓,声?线不像莫sir那样?生?硬。

冯凝云不再像面对莫振邦时那样?惊慌,只是?提供的线索实在?有限。

“紫色、红色……”冯凝云轻声?呢喃,拧起眉头,“像蚯蚓。”

程星朗的笔尖顿在?纸上。

“红色、紫色,太笼统了。”祝晴说,“十八年光阴,也许新伤盖了旧疤,或许还做过祛疤手术。想以此作为关?键依据,很难。”

离开?时,阳光正好。

祝晴望着程星朗的背影。

这一个月来,他挖到的线索已经推动案情进展,可依旧执着。

“程星朗。”她突然?开?口,“你?知道希望渺茫。”

他的脚步在?疗养院的大门前停住。

或许希望渺茫,付出一切仍旧徒劳,可坚持了十八年的执念,说一声?放弃,比继续追寻更需要勇气。

“我?知道。”他的声?音坚定如?初。

……

离开?嘉诺安疗养院,他们驱车返回油麻地警署。

CID办公室里仍有加班警员,见祝晴进来,将一叠影印好的资料递上。

“你?刚才电话里要的是?这些资料吧?”

“码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