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意料之中。”盛佩蓉却笑?了,指尖点?了点?桌上?的文件,“果然坐不住了。”

“昨天下午你还去了少爷仔幼稚园门口呢!”萍姨说。

“看来还没收到?风。”

盛佩蓉与律师预判的每一步都在应验,裴君懿放出这个消息只是开始。

她气定神闲,顺手端起茶杯,却在闻到?奶香时动作一顿。

“牛奶?”

“晴晴特意嘱咐的。”萍姨心虚地轻咳一声,“说咖啡因和浓茶会影响骨骼愈合。”

说完她就快步溜出了书房。

盛佩蓉摇头轻笑?,继续翻阅手中文件。没过?多久,从厨房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,阵阵饭菜香气顺着门缝飘入。

客厅地毯上?,盛放找出大姐给他买的各种棋盘,将所有棋子混在一起摞成城堡。

萍姨端着菜上?桌时,看见这小祖宗安静捣乱,直发愁:“这要收拾到?什么时候啊!”

即将开饭时,盛佩蓉转动轮椅经过?,余光扫过?满地狼藉,面不改色地绕行。

她轻飘飘地丢下一句:“希望可?可?回来前能恢复原状。”

盛放顿时睁圆了眼睛。

大姐居然学会拿外甥女来要挟他了!

最可?气的是,这招实在很?管用,几乎立竿见影。

盛放宝宝气鼓鼓地踢着脚去收拾,一不小心将一颗棋子踢进沙发底。

他趴在地上?,小短腿在空中乱蹬,费劲地掏棋子。

“真是听话。”盛佩蓉抿唇轻笑?,“等可?可?回来,我一定好好表扬你。”

“大姐,”放放抱着胳膊龇起小米牙,“不必!”

……

圣心庄园坐落在僻静的新界山坳,环境清幽。

警方出示社会福利署开出的公函,门卫再三?核对之后才放行。

“我是今天的值班义工。”一位戴着工作牌的中年?女士迎上?来,“档案室已经准备好了相关资料。”

“我们听说了这个不幸的消息,都不敢相信,韦先生怎么会……”义工轻声说着,走?得很?慢。

“安生在我们这里已经住了很?多年?。”

“刚来的时候,他才三?岁,因为他的情况比较特殊,所有的评估报告和治疗记录都保存得很?完整。”

义工打开档案室的门,取出厚重的文件夹。

“孩子在活动室,我带你们过?去。”

推开活动室的玻璃门,旋律熟悉的童谣声传来。

在靠窗位置的软垫座椅上?,坐着一个瘦小的身影。男孩背对着玻璃门,安静地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,对脚步声没有丝毫反应。

“这些天,韦先生没有来,安生应该是在等他。”

“有时候从午饭后开始,等到?日落,怎么劝都不肯动。”

“别看他还只是个孩子,有很?大的主?意。”

她上?前一步,警方也随即跟上?,只是脚步放缓。

义工蹲下身,与韦安生平视着:“安生,是摄影协会的哥哥姐姐来看你了。他们都记得你上?次获奖的那张照片,夸你拍得特别好。”

她不着痕迹地朝警方使了个眼色,继续用轻快的语气说:“这些哥哥姐姐是专程来看你的新作品的。”

显然,这样的说法会让孩子感?到?更?加安全。

曾咏珊会意,笑?着上?前:“安生的作品,光线把握得”

她的声音忽然顿住。

男孩额角那道?浅浅的痕迹并不狰狞,可?右眼却像是蒙着一层雾,瞳孔涣散,无?法聚焦。十年?前的虐童案,也许并没有在年?幼的婴儿记忆里留下痕迹,但当年?孩子具小小的身体,却永远记住了那场暴行。

听见曾咏珊的话,韦安生抬起眼。

他的另一只眼睛过?分清澈,没有任何波澜。

只映出警员模糊的倒影。

曾咏珊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