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套都来不及挂好,她第?一时间转向儿童房。平日里,小房间大多数时候是虚掩着?的,放放还小呢,不愿紧闭房门,喜欢听着?家里的动静入睡。

推开?门的瞬间,祝晴愣了一下。

大晚上的,她的舅舅不见了,被窝里只?有小熊玩偶的身影。

她这才转身查看?鞋架,放放的小拖鞋整齐地摆在那里。

忙碌一整天,最期待的捏脸蛋环节落空。

整个人更加疲惫,祝晴拖着?步子回房,哀怨躺倒。

第?二天天刚亮,她就拨通了萍姨的电话。

手提电话那一头,传来放放小朋友得意的奶音。

“我?去看?你妈咪啦!”

祝晴失笑。

看?大姐就看?大姐,他总要演得像个老气横秋的小大人。

那头,放放对萍姨说道

“晴仔好想我?。”

祝晴抬眉:“谁说的?”

“我?说的。”放放理?直气壮,“你还不好意思承认呢。”

平日里,即便放放小朋友上完课外班回家,还是不见晴仔。

这下可好,变成?祝晴在家里等他。

电话挂断。

“都好久好久没见到晴仔了……”

“少?爷仔,这才一天呢。”

的士后?座上,盛放晃着?悬空的小短腿。

窗外晴空万里,他怀里还抱着?“英雄无用武之地”的小雨伞。

“伞仔,争气啊!”盛放对它?说。

……

直至第?二日清晨,审讯继续。

经过前一晚的较量,显然嫌疑人已经卸下伪装。

面对铁证,这块硬骨头终于被啃下来。顾旎曼索性不再遮掩,话里话外透着?几分认命的漠然,既然棋差一着?,也没什么?好争辩的。

她往后?一靠,平静地闭上眼睛。终于不必再费力扮演那个无懈可击的角色,不至于踏实,但一切到这里为止,她可以长出一口气。

“这里是刚整理?出的顾家财产清单。”莫振邦推过一份文件。

一旦身份恢复,顾家的房产和车辆,理?应自动转入顾旎曼的名下。

这同样是她选择现身的重要原因。

周永胜和顾家的遗产、积蓄,足以保障她的生活。

“那是我?应得的。”顾旎曼的神色毫无波澜,“所有的东西,本来就是我?的。”

一九八四年,顾旎曼偶遇金老板。这位富商对她一见倾心,很快,她就搬进渣甸山那栋富丽堂皇的别墅。就连电影杀青后?,周永胜上门求她复合,也是在那座豪宅外的小道,意外撞见金太?太?,才救下被泼硫酸的她。

莫振邦和黎叔默契地对视一眼。

当顾旎曼亲口证实这段往事,警方的推断已然确凿,她与父母的关系极其疏离。

“一对正常的父母,就算再愚昧无知,只?出于爱的本能,也不会眼睁睁看?着?女儿走上这条路。”莫振邦说。

“那时候……”顾旎曼停顿片刻,“在我?最痛苦的时候,是永胜忙前忙后?。”

当天晚上,顾旎曼的父母匆匆赶到诊所,是周永胜通知的。

他们站在病床前泣不成?声,脸上写满心疼与痛惜。

“可他们最后?还是把我?托付给永胜照顾。”顾旎曼笑了,“因为他们要赶回去,弘博第?二天上学,没人做早饭,他会饿肚子的。”

审讯室里一片寂静,只?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。

“我?都那样了。”顾旎曼一字一顿地说,“他就差这一顿早饭。”

她彻底对他们失望。

黎叔:“但这还不至于让你想要他们的命。”

“金太?太?用硫酸毁了我?的容。”顾旎曼冷笑,轻抚自己的脸颊,“我?本来打算报警,但是我?父母,收了他们的钱。”

观察室里,所有人都凝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