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因此,这次严凤英提出暂住,他痛快答应。

“我说要去港岛综合医院复诊,住得远不方?便,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。

“他比谁都在乎雅韵的前?途。雅韵马上就要演出了,他不会希望我住在孩子身边,影响她的排练。”

整个案件的前?因后果?,此刻终于水落石出。

周二傍晚,严凤英带着与外孙女的老照片,住进方?颂声的公寓。当天晚上,方?雅韵站在北角英皇道的老式电话亭,往家?里?拨了一通电话,邀请方?颂声在周三早上去演出厅,观看自己的彩排。

排练已进入最后阶段,每一次走台都严格遵循正式演出的流程。

过去,方?颂声从未缺席女儿的任何一场重要排练,这一次,同样没有拒绝。

他穿上崭新的、笔挺的衬衫,因为女儿说,到时?候谢幕,要特别感谢父亲的栽培。

按照计划,严凤英搭方?颂声的顺风车一同前?往,途经?湾仔的雅韵琴行。

“我说,我想去琴行看一看。”严凤英说,“他不同意,直到我突然提到令仪。他觉得,我可能知道些什?么?。”

方?颂声绝不允许自己在女儿面前?苦心经?营二十多?年的形象崩塌。

于是?,他将车停了下来?,拿出扶手箱里?琴行的备用钥匙。

在六号琴房,他端了两杯温水进来?。

趁他不注意,严凤英往其中一个杯子里?,撒入安眠药粉。

“他还辩解,说自己娶了令仪已经?够负责的,说到底,是?她自己想不开。”

“药效起来?了,他昏昏沉沉,瘫坐在琴凳上,我从身后捂住他的嘴。”

“后来?,捅了很多?刀、很多?刀……每一刀下去,我都想起令仪十八岁时?候的样子。我的女儿,穿着校服,梳着两条麻花辫,她那么?乖……”

“如果?一开始,她能告诉我真相?,我就是?拼了命,也绝对会为孩子做主。”

严凤英说,结束时?处理案发现场,她戴上橡胶手套,离开时?还带走一次性?杯子和?凶器。

新雇一个保姆,是?为了警方?误以为,她一直住在方?颂声身边。

老太太住在儿子身边,还有保姆照顾着,这才更?加合理。

至于头发,是?她自己在家?染的。

染成全白,是?为了看起来?更?像方?颂声的亲生母亲。

“这是?我唯一担心穿帮的。”她摸了摸自己鬓边的白发,“但一开始,还是?瞒过了你们。”

“你是?怎么?说服方?雅韵和?李子瑶的?”

“老太太撒泼,谁能拦得住?”

“我说,如果?不带上我,我就自己去找他算账。”

严凤英想着当时?的场景。

明?明?才刚刚过去,但想起来?,好像是?很久很久以前?的事了。

审讯室里?,安静了下来?。

严凤英沉默片刻,小心翼翼地问:“警官,那两个孩子……”

她攥紧自己的衣角:“法?官会……会轻判吗?”

……

案件进入了收尾阶段,但警方?的调查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。每一个细节,都需要经?过反复核实,每一份证词,都要交叉验证。

毕竟,这不是?一个可以轻易下定论的简单案件。

即便严凤英揽下一切罪责但从一开始,方?雅韵与李子瑶就精心安排了不在场证明?,以及那些似是?而非的线索,试图让警方?将调查的焦点放在她们身上。

大家?都知道,这绝不可能是?一个人的复仇。

严凤英问,她们会怎么?判?

这个沉重的问题,同样是?B组警员们关心的。

“她们会怎么?样?”放放小朋友好奇地问。

祝晴摇摇头。

案件尚未尘埃落定,她给不出准确的答案。

收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