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下“天天见到”的男人身子一僵。越长?风脚趾一勾,勾在他胸前“规矩”上?,感觉到他不知是出?于害怕还是的战栗,饶有兴味的笑:“你看你多没大志,就只会想姐姐。”
也不知这话是说给书案前的人听,还是说给书案下的人听。
“小狗的大志, 就是走?到可以光明?正大见到姐姐,和姐姐站在一起的高度。”顾锦卿定定的注视着上?首女郎,目光澄澈而真?诚,说出?的话却是大胆至极甚至逾越。
越长?风一下坐直身子,目光冷凝。
“和本宫站在一样的高度?”她嘴角微勾,笑容没有温度。
柳孤城蜷缩在桌下一角,看得见的只有面前那只玉足,却不难从那清清冷冷的话音里想像她此刻脸上?似嘲非嘲的表情。大概还会加上?一句,你配吗?
出?乎他的意料之外,越长?风却只是轻轻一笑,脸上?冰雪消融,柔声道:“那小狗可要好好努力?了。”
“沈中书和政事?堂的宰相们,可是每天都要面见本宫的。”
她懂得如何抛出?诱饵,也不介意向乖巧上?进的小狗抛出?他想要的诱饵。只要他凭自己的野心和能力?爬上?高位,然后贡献给她所有的权势、利益,以及忠诚。
柳孤城心如明?镜,可是他只能被缚着双手?跪在桌下,越长?风连一点滴糖衣毒药也不屑施舍给他,只有残酷的调教和驯化。
“本宫手?里有一份大江南北以至大海之外的航线图,本宫想派人沿线航行,把所见所闻编成一本风物志。”越长?风不知也不管桌下的人在想什么,只是眉眼?带笑的看着堂下青年才俊,然后用眼?神示意桌案一角放着的柳家船运航线图,“顾翰林怎么看?”
一说起政事?来,掌权者的脸上?表情威严而优雅,不带有什么私人感情,称呼也由亲昵的小狗变成硬梆梆的官衔。
顾锦卿没想到姐姐把自己叫来府里是为了这样正经八百的事?,一时呆住。他却很快便反应过来,翰林院的工作本来就是编修史典书籍,航海图和风物志的确是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。
他连忙收敛心神,认真?说着自己的见解,除了风物志意外朝廷还可以怎样利用航海图上?提供的资讯开通海上?贸易,从中分一杯羹,说的一通头头是道。
两人一来一回的,仿佛回到了往日资助人向受资助的穷书生抽检功课的日子,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有着天渊之别?的君臣,只是暧昧不明?的“殷姐姐”和小解元。
越长?风认真?听着,一边让顾锦卿解释细节之处,一边鼓励性的微笑点头,在初出?茅庐的青年面前担当着富有经验的引导者角色。
在顾锦卿看不见的书案下,玉足却沿着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体往上?,碰到了那张五官端正分明?的脸。
柳孤城僵硬的身体明?显一震,脸颊烫得像火炉一样。
屈辱感、羞耻感、割裂感、无助感。所有的情绪如潮水涌袭,他能做到的却只有死死忍住粗重的呼吸声,并?且紧抿嘴唇,死守门?户不让恶意满满的足趾入侵。
越长?风眉眼?含笑,脸上?依旧泰然自若,没有因为桌下男人的“忤逆”而感到挫败,更加没有在堂下小狗的面前流露出?一丝一毫的破绽。
“过来吧,小翰林。”她笑着招了招手。
顾锦卿在下首的椅子上?早已是如坐针毡,恨不得从冷冰冰的座位上?跳起来扑上?前去,和他的殷姐姐亲近。而他事?实上?也这么做了,一蹦一跳的走?到书案前。
越长?风微微前倾,仿佛在隔着桌子主动?与他拉近距离,却也恰好的遮住了上?身和桌子之间唯一有可能漏出?桌下风光的那一条缝。
而在同一时间,桌子下的脚精准的移到了柳孤城身下的笼子上?。
他仅仅吞下了快要溢出?唇边的低呼。
脚尖却没有放过临近崩溃的他,反而不轻不重的一辗。
“呃”柳孤城终于忍不住闷闷一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