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他再不肯去,乐意得罪下范家,他那夫郎也定要押着他去。

“俺多嘴,说得不好?听。郎君做出这等事来,临末了还得要夫郎擦屁股,实在是让您委屈。”

贴身照顾着邹夫郎的老娘子见他眼?底下一片乌青,嘴皮因?为上火冒出了不少燎泡,时下还不得歇息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实是教?她看得心疼。

邹夫郎闭眼?,按了按鼓涨的太阳穴:“我也是乏累得很了,这些年,生意的事情?再是棘手,却也从不似今日这般心境。

祁天这般秉性,由他在外?头招摇,久过下去,迟早要出大事。”

话罢,他眸子变得十分阴冷:“我随他前去范家赔礼,你?暗去把黑六寻来,告诉他我有事要交代他办。”

老娘子闻言微微凝了口气,这黑六是凶悍路子的人物,自家夫郎好?些年不曾把他请出来,这厢怕是要办大事。

她只应了一声,没敢多言。

翌日,上午些时候,康和?跟范景正在家中与大福一起收拾些书册。

趁着难得一日好?天气,大福将?这几年读书的手札拿出来晒一晒,到时他预备送一份给十五,再送一份给大伯。

一家子正在园子里倒腾,胜寒进来传话,说是祁家人前来拜见。

康和?闻言直起腰身,道:“倒是来得快,我只当他多是傲骨,不肯前来呢。”

说罢,他拍了拍手,同范景道:“走吧,去会会旧人。”

康和?与范景是在正厅见的祁天夫夫两人,一别?数年,这还是两户人家断交后,头一回见。

人说富贵养人,也说辛勤之人不易老,邹夫郎与祁天为前者,康和?范景大抵为后者。

“数年未见,邹夫郎风采依旧,倒是好?似时光不曾流走过。”

邹夫郎再见康和?范景夫夫俩,一时不由都有些恍惚。

两人还是那般一人擅言,一人不语,可一举一动间,默契不减,康和?更多了沉稳 ,而范景那双淡淡的眸子里也多了些平和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