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康兄弟与范哥儿,容貌还是那般丰采,感情?更甚当年。”
“小小的一个滦县,一别?竟还真能好?些年不得再见。”
康和?轻笑道:“人与人可不就是这般,若不刻意去连接,说散也就散了。”
邹夫郎心头忽得百般不是滋味,倘若是当年他没有教?富贵风头给迷花了眼?,心大了,眼?高了,许也与范家还和?睦的来往着。
当年他也不过是个爱吃蜜的小掌柜,结识了这么一对合心讨日子的小夫夫。
两头互是照顾,他送人烛火灯油,他们亦与他山林乡间的好?吃食。
想想过去的那些日子,虽不曾富裕,可却过得舒坦,他们也是那般的和?睦。
许多事,悔之,也不过晚矣。
浅是几句寒暄,已教?人心中百感交集。
虽忍不得还想再叙往事,但邹夫郎还是强迫自己收敛了心神,今朝且不是来叙旧的,若为叙旧,只怕更教?康和?范景听了心生反感。
“此次前来,我携拙夫一并同康兄弟,范哥儿赔礼致歉。”
“虽夫夫为一体,可这回的事,我属实不知情?,若早知,绝计不会教?他行出这等事来。”
邹夫郎惭愧道:“无论如何,我等有错在先,实在不厚道。”
祁天见是夫郎已把话说尽,本不想再多做言语,他人来了这处,已觉礼数周全了。
可遭了夫郎一记毒眼?后,又见那上门?婿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模样,觉有些后背发凉,方才道:“这事是我不对。”
他心下却想:这上门?婿倒还脸面周全,家中倒似他做主一般。
康和?其实心头也有些数,他到底和?邹夫郎曾有过交情?,这人心思有不少,毕竟是个在外?头经营生意的哥儿。
但若要说他会干出攀附人不成心生妒忌反使手段的事情?,他觉可能不大。
不说他念曾经的旧情?一场不会做,以利来看,也不会干这般得不偿失的事。
明?眼?人都瞧得出范家蒸蒸日上,他结交不成往后做陌生人,总也比做对家得强。
这事情?多半还是他这个不成器的丈夫干得,时下看来,果不其然。
康和?见这个颇有些皮相的男子,放在人群中,倒是扎眼?,可这遇事上,却未免太不像个男人。
此番来赔礼,他犯下的错,却还要夫郎随着,同他张口高歉,实是可笑。
康和?今朝有心是要教?他掉些面皮子。
他道:“祁贾人这姿态,倒教?我差点误以为是个文秀内敛的小哥儿,错了事,都得要旁人来说,来赔礼。”
“你?今朝同我告歉,不知为何事而告歉,还是把起因?经过结果说明?白才好?,没得做个糊涂人。”
祁天闻言,面上一愠,想是驳斥,却教?夫郎扯了衣摆。
他胸口起伏了下,看着康和?幽幽的目光,以及他旁侧眸子见冷的小哥儿,只得咬牙道:“我不当是因?贵府退了贺礼........心生怨恨,使了人前去与康兄弟下套........此番行径下作,说来实在愧悔得很.......”
康和?嘴角微动,见是祁天多羞于启齿,却偏又还压着他说了如何损人的细则。
末了,又教?他书面了一封歉信才算作罢。
“你?倒不与邹夫郎为难。”
夫夫两人走后,康和?拾着祁天落下的信瞧,范景在一侧看着。
想那两口子走时,邹夫郎私央康和?他日县上高抬贵手,康和?诚言虽再不能似过往一般,却也绝计不会因?为今时的事计较。
康和?放下手里的纸页:
“我本便不气他,说到底咱们家有今日,也是多亏了他当初买下药烛方子,一时教?咱得了百贯数目和?一间铺子,后头才有钱去经营踏实可靠的买卖,走至了今时。”
“我们两家,也说得上互是成就了一番,何苦于旧交成仇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