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(2 / 2)

他身侧弯下腰,拿起了他脱下的一只鞋,翻过来看底部的鞋码。

林桁没料到她会靠近,手撑在地板上,下意识往侧边避开。等躲完,似乎又觉得自已反应太过,默默挪了回去。衡月没在意,等林桁换好鞋,叫他放下包,带他大致参观了一下。

房子很大,足有两百平方米左右,衡月指着一间开着门的房间道:“那是我的卧室。”

她走了两步,推开隔壁房门:“这是间客房,铺了床单被套,你今晚先在这睡下,如果想睡之前空着的那间,明天我让阿姨收拾出来。”

这间房之前衡月意外睡过两次,之后她便叫家政阿姨铺上了床单,没想有用上的一天。

林桁毫无异议,无论衡月说什么他都答“嗯”,像个没脾气的机器人,只在衡月说收拾房间的时候,才给了点不同的回应。

“不用麻烦。”他说。

虽然衡月说会尽心照顾他,但对林桁来说,他明白自已并不处于一个可以挑剔的位置。

衡月瞥见他额上的汗珠,伸手替他打开卧室的空调,并没有客气地回他“不麻烦”,而是转头看着他,直白地指出了两个人之间的不平等。

“林桁,我们的关系并不完全对等,接下来我们会一起生活很长一段时间,在你适应这段关系之前,你得学会‘麻烦’我,如果你什么都自已担着,那我带你来北州没有任何意义,明白吗?”

她脱去了高跟鞋,赤脚踩在温凉的地板上,个头比林桁矮了一个头不止。×?

林桁微一低头,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,漂亮含情的眉眼、涂着口红的唇和锁骨处白净的皮肤。

他不怎么会拒绝衡月,也还没学会怎么和衡月相处,在这种时刻,他总是只有一种反应,那就是避开视线,闷着头回一声“嗯。”

衡月几乎已经能猜到他的回应。

安排好林桁,衡月去房间的浴室洗了个澡,当她洗完出来,发现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,她又闻到了之前在车里闻到过的那抹温醇青涩的味道。

在车上时,这股味道只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衡月鼻尖,她那时疑心是自已的错觉,而此刻,这股浅淡的香气却变得极其浓郁,像看不见的浓密晨雾,几乎充满了整间宽敞的客厅。???

这屋子里只有她和林桁两个人,衡月知道这不是自已身上的味道,如果不是她,那么就只有

衡月稍微屏住呼吸,走进客厅,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:“林桁。”

门半掩着,里面并没有人答。

突然,她身后传来“咔哒”一声,客厅的洗手间被人打开。

衡月转过身,看见林桁手脚僵硬地从洗手间走了出来。

几乎同时,一股浓烈的麦穗香冲出浴室,涌入客厅,来势汹汹地朝衡月袭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