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桁偷偷看她,又沉默地垂下眼,场面诡异地安静了一会儿,衡月突然思索着开口道:“村长昨天给我发了条消息。”×?
林桁“嗯”了一声,他头发湿湿软软,语气听起来也莫名软和:“什么消息?”
衡月像是在故意勾起他兴致,慢吞吞道:“他前天路过你家,让我跟你说一声,你家地里的油菜被人偷了。”
衡月话说得慢,林桁反应也仿佛慢了一拍。他听见这话,怔愣了一瞬,随后面色微变,手撑在沙发上脚下一动,竟直接站了起来。
气势十足,如同要和人干架。
他情绪一项平稳,很少有起伏剧烈的时候。
衡月仰头诧异地看着他,林桁似乎也觉得自已反应过度,很快又坐下了。
他把自已的下巴重新塞进衡月手里,干巴巴道:“……哦,偷吧,放地里也都坏了。”
在往年,那十几亩油菜是林桁家一年经济的主要来源之一,几乎每年都有人来偷。夜里常常需要他在地里守着,有时候一守就是一夜,无怪乎他听见这事儿后反应这么大。
衡月看他反应觉得有趣,沉思两秒,坏心眼地骗他:“村长说油菜杆也让人砍光了。”说罢,衡月看见他眉心扯了一下,“心疼”两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。
她神色如常,林桁压根儿没想到她是在逗他。他动了动嘴唇,欲言又止地“嗯”了一声,怎么瞧都是一副分外不舍的模样,倒还挺可爱。
衡月一边想着,一边像捏小孩脸蛋一样伸手在他脸上轻揪了一把,没捏起多少肉。
她皱了下眉,这么瘦,还得补。于是问他:“今天喝牛奶了吗?”
林桁摸了下脸,回答她:“喝了。”
她试探着问:“睡前再喝一瓶?”
林桁已经刷过牙,但他好像不知道怎么拒绝衡月似的,还是点头:“好。”
两人正说着,桌上衡月的手机接二连三地响起微信提示音,衡月拿起一看,是顾川发过来的消息。
第一条就五个字:姐,养猫,打钱。
消息后附了一张他今日救下来的小橘猫的照片。
小猫比衡月想象中要伤得重些,伤势已经处理过,浑身剃得光溜溜的,瘦骨嶙峋的怪可怜的,身上缠着几处白绷带,脖颈上带着一只过大的伊丽莎白圈。
就在衡月看照片的时间,顾川又发过来几张给小猫看病的电子账单。
要钱要得有理有据。
顾川是顾家半个继承人,身上哪里会缺钱,无非是小孩子古怪的攀比心理作祟,要在衡月这儿来找点身为正牌弟弟的存在感。
衡月也不拆穿他,给他转过去五千,转完又想起什么,扭头看了眼在一旁默默收拾药箱的林桁。
小橘猫营养不良,林桁看着也瘦。
她点开置顶的微信头像,找到“转账”,想了想又放下手机。
衡月基本没见林桁买过什么东西,也不见他去银行取钱,想来现金更适合他。
她从包里取出钱包,随手抽出一小叠红钞塞进了林桁的书包里。没数,但看厚度,比顾川那几千块钱只多不少。
林桁没看见她的动作,收拾完,乖乖拿了瓶奶边看书边喝,懂事得完全不需要人操心。
衡月正在例行检查邮件,顾川骗到钱,一直在往衡月手机里发小猫的照片,从小猫走路到小猫睡觉,似乎要让衡月觉得这五千花得值,产生养猫的参与感。
衡月拿起手机时不时瞥一眼手机,看见最新一张照片是那小猫蹲仰躺在沙发上,抱着只小奶瓶猛嘬,喝得肚子都撑了。
衡月偏头看窗前同样在喝奶的林桁,拍了张林桁的背影给顾川发过去。
gc:?
ny:好好学习
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着了,顾川总算消停下来,没再给衡月发消息。
暴雨冲刷了一夜,连第二日的晨光也越发透亮明丽。
十七八岁的鸟在展翅欲飞前从不鸣叫,一